“大嫂,我岂是这样子的人。”
朱若白做出恍然大悟之态:“是了,当初婆婆陪均儿去提亲,阿慧你也是去了。”
她虽然是没有点明,言下之意,却是蒙慧和罗氏攀龙附凤。
蒙慧越发忿怒,罗氏却呵斥自己的女儿:“阿慧,住口吧,这个地方,又岂有你说话的余地?”
蒙慧虽然恼怒,可话儿到了唇边,到底还是生生的咽下去了。
这朱若白巧言令色,好生会说话儿。
一不小心,就落人口舌。
母亲也是为了自己好,免得言语有失,坏了名声。
本来蒙家过继的事情,就是一团麻烦。
蒙慧顿时跪在了蒙老将军跟前:“祖父,求您做主,一定要为均儿主持公道啊。”
她憋屈,蒙家以勇武闻名,如今却也是居然落到了如此地步。
蒙老将军将她扶了起来,沉声说道:“我知晓,你素来爱惜均儿,教顾得极好。”
蒙慧掏出了手帕,轻轻的抆去了面颊之上的泪水。
她忽而发觉,自己这位征战多年的祖父,竟隐隐有些疲惫姿态。
蒙慧心中痛极,不觉呵斥:“芸芸,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她原本只是将那一腔怒火发泄在婢女身上,岂料这婢女忽而流露出惶恐之色:“奴婢,奴婢并不是刻意说谎话儿骗人的。奴婢胆子小,奴婢寻到了小少爷时候,他说,说吃了摄政王妃给他的糕儿,又将他弃到了这儿。”
蒙慧抬头,一脸愕然。
周围的人都是怔住了。
若说方才朱若白的闹,只是闹而已。如今这婢女,可是亲口指证王珠毒害了蒙均了。
碧菡原本情绪稍歇,如今却也是不觉大怒。
“笑话,区区一个婢女,谁都是可以买通。摄政王妃何等高贵,有些人却是处心积虑,买通奴婢,竟然如此行事。我瞧来,却也是有意污蔑。而这,可是有些人处心积虑的算计。”
朱若白似也颇为震惊:“是呀芸芸,你可知晓污蔑皇族,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便是我等朱家的贵公子,得罪了摄政王妃,还不就是死了。你仔细言语,否则自己担罪不说,说不定还是会连累家人。”
王珠听了,却也是不觉轻轻的皱起了眉头。
她不知晓这个芸芸听了,是否真会实话实说,可别人听了,却是会觉得她跋扈霸道。
这桩事情,似一下子又变得不对劲了。
可芸芸却也似当真被吓坏了,她咚咚磕头:“摄政王妃,都是我的错,求你不要累了我家里人呀,求你不要累了我家里人。”
不待王珠反应过来,她咚的一下子撞在了墙上,这头上也是顿时多了一个老大的伤口了。
鲜血淙淙,渗透而出,格外可怖。
芸芸身子一抽一抽的,她虽然没有立刻死去,可那粉白的额头沾染了血污,却也是显得是说不出的可怖。
那些赴宴的娇客,也是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纷纷避开。
就连蒙慧也是有些动摇了,难道还当真是摄政王妃下的手?
想到了均儿,蒙慧也是心痛如绞。
王珠一双眸子宛如冷翡,却又出奇的平静,最初一缕波澜渐渐的散开了去,随即又变得平静无波了。
只那一双眸子之中,却也是流转了极深的寒意。
她瞧着有人抬着芸芸下去,大夫更给这个丫头敷药。可饶是如此,这位蒙家的婢女,一多半都是不会救回来了。
耳边,却也是听到蒙老将军沉沉的嗓音:“摄政王妃,事到如今,你又有何话说。”
王珠冉冉一笑:“我自然是觉得可笑之极,不过是花些银钱,许以好处,又或者抓着人家的家人,威逼利诱。自然能说动一个婢女,舍了自己的性命不要,前来污蔑于我。”
她面不改色,侃侃而谈,很多人都不觉佩服这位摄政王妃的镇定。
无论王珠是被人污蔑,又或者是当真并不干净,此时此刻,她绝不该是这冷冰一般的样儿。
也许正因为这个样子,别人反而觉得这位摄政王妃有些可怕。
寻常女人,又怎么会好似她这般冷血无心。
王珠清亮的目光落在了蒙老将军的身上,静静说道:“可在我瞧来,蒙老将军嘴里不说,心里已经认定是我的罪了。”
眼前的老人身上,最初的脆弱过去了,身上却也是重新焕发了一股子征伐无数老将的剽悍之气。纵然他血脉已断,可蒙老将军却仍然是不容小觑的。
蒙老将军也认真看着眼前女子,很多人在他猛虎一般的眼神跟前,都是会情不自禁的畏缩。可眼前这个女子没有,而且她还是一个女人!
也许就是这样子冷冰冰的女人,方才会胆敢撩拨他的虎须,挑战蒙家的权威!要将蒙家狠狠的踩在了她的绣鞋底下,这个不知畏惧的女人!
蒙老将军内心之中蓦然流转了浓浓的怒气。
他不觉沉声说道:“老夫确实也是听过摄政王妃跋扈之名,老夫确实也认定是摄政王妃所做的好事。老夫一声征战多年,杀了多杀敌人的头颅,如今却容一介女流,为我仇敌,却在这儿侃侃而谈。”
说到这儿,蒙老将军蓦然解下了腰间的金刀,狠狠一劈,将一边的桌子劈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