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摄政王的权势,却也是一天大过一天了。
人家顶着端木家的名字,端木家为什么不能拢些好处呢。
偏偏不但端木紫麟似乎忘记了曾经端木家的恩泽,王珠也是客客气气的。
端木王妃压下了心尖的一缕酸楚,面上仍然是笑意温婉:“长乐公主如此的可爱,这世上的好东西都送给她,那也是不算什么。”
说到了这儿,端木王妃便是令婢女将一枚锦盒送上来。
里面一枚玉璧,色泽温润,质地细腻。
伴随锦盒子一打开,一股子水润之气也是铺面而来。
端木王妃不觉说道:“这一枚玉璧,是温凉玉雕琢而成。戴在了身上,寒暑不侵。小公主身子如此的娇弱,倘若因此而生病,岂不是十分的不好。有这块玉养着,岂不是好些。”
王珠的眉头却也是不觉轻轻的一挑。
实则卿卿身上早有一块温良玉,玉质却也是与眼前玉璧有些相似,却又好了许多。
那一块玉石,最好的部分早佩戴在卿卿身上了,而如今端木王妃这块应该是舍弃的料子雕琢而成。
不过王珠面上,却也是并未流露出什么。
她含笑,令一旁婢女收下了了。
端木王妃伸手,将王珠拢住:“摄政王妃,其实做女人的,这一生的幸福,最要紧的就是有个好归宿。这挑的那个男人,却也是一定是要极好。否则,任你出身如何富贵,都是难以心顺。”
她故作亲呢,捏住了王珠的手掌,却发觉王珠的手掌居然是出奇的冰凉,却也是顿时不觉为之一怔。
这个女郎,面容如此艳冶灿烂,可是手掌却是冷漠若冰。
王珠却也是顿时不觉缓缓抽回了手,她素来不喜欢跟人肢体接触。
除了自己的亲人,王珠是绝不愿意跟别的人又任何的肢体接触。
耳边,却也是听着端木王妃说道:“虽然卿卿如今年纪还小,我却也是有一门绝好的婚事想要跟王妃说。如今蒙家的嫡出一脉,只有一根孤苗蒙均。想来蒙家的家世,不必我说,摄政王妃也是知晓。军门世家,便是摄政王也是颇为欣赏。蒙家的家风,摄政王妃也是知晓的。这蒙家的男儿,都不允纳妾,只有一个正妻。所谓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不就是如今摄政王妃如今的样子。”
饶是王珠是聪慧剔透,可是如今却也是顿时浮起了缕缕惊讶之意了。
卿卿才一岁多,居然就有人盯上了她的婚事。
王珠目光顿时也是落在罗氏身上,罗氏如今来的目的,王珠却也是顿时清楚了。
罗氏蒙家夫人,来此也是为了卿卿的婚事。
罗氏对上王珠的目光,却也是并没有什么避讳之色。
她干脆说道:“这一次来见长乐公主,总是需要些个见面礼。阿慧,将东西送上来了吧。”
蒙慧顿时盈盈向前,将东西奉上。
那盒子之中,有那么一枚小小的令牌,青铜所铸,格外的精美。
“此枚令牌,每一代蒙家的少主和少夫人都是各执半枚。朝廷允许蒙家拥有私兵一万,此枚令牌可调动了一半。”
罗氏瞧着这枚令牌,不觉感慨万千,要知晓这枚令牌原本是她捏在手中,之后又落在了朱若白的手中。如今,这半枚令牌却要送给摄政王家的小公主了。
她身为蒙家女眷,自然也绝不可恣意行事,这桩事情蒙老爷子也是知晓了的。
想来,王珠绝不会不允。
如今摄政王正在拉拢世族,而蒙家代表着军方力量,如此抛来橄榄枝,更是对摄政王有莫大的好处。
端木云盈不觉轻轻的捏紧了手帕儿,嫣红的唇瓣却也是流转了一丝笑容:“这可当真是天赐良缘。对了,摄政王妃若不能一时决断,与摄政王好好商议如何?”
端木云盈心忖,说到底王珠也不过是摄政王名下一个宠。如今虽然是千宠万宠,却也不过是个女人。一个女人若是知趣儿,便不能对摄政王大业有丝毫的影响。
说到底,如今王珠得宠,还不是因为王珠听话。
王珠回过神来,顿时也是冉冉一笑:“郡主,此事说来有些抱歉了。我与王爷成婚,他的心思我自然是知晓,而我的心思,他也是知晓。我的女儿,年纪还小,无论如何,也不会将她的婚事早早的定下来。她既然是我的女儿,以后所挑的男子,必定是要她喜欢的,心里爱的。”
说到了这儿,王珠向着罗氏轻轻一福:“蒙夫人,无论如何,我也知晓这是蒙家的一番好意。只不过我娇宠女儿,这孩子的婚事,却永远不必做什么筹码。”
罗氏顿时有些愕然,此事,她从不觉得王珠会拒绝。
自己代表蒙家,而这受宠的摄政王妃,居然是如此轻而易举的便是拒绝了。
罗氏隐隐觉得那令符有些烫手,
她面色顿时有些阴沉,言语却也是含酸:“蒙家一番心意,想不到摄政王妃居然是如此的轻贱。”
端木云盈更是愕然,一脸震惊之色:“摄政王妃可是不要闹性子,坏了王爷的大事!要知晓,摄政王对蒙老将军,也是颇为敬重。如今,如今你却也是一副小女儿情态,居然,居然如此胡闹。”
端木王妃顿时扯住了女儿衣袖,却也是阻住女儿说话。
虽然,这摄政王妃是有些不知轻重——
可得罪这样子一个人,难道不怕王珠心中记恨,怪罪在女儿身上。
端木云盈虽然是仍然不平,却也只能忍下这口气。
端木王妃却也是和颜悦色:“我不敢在王妃跟前拿什么长辈的架子,可那些个良言良语,却也是要多说几句。其实我等家族的女儿,又有几个能随心所欲。成婚第一要紧的,则是门当户对啊。世族有些女儿,一时糊涂,被些人几句酸话给哄了,只瞧男人的颜色容貌。可是这样子成婚,便是这寒门子弟有些个本事,可实则还不是借着女方家世往上爬。摄政王权势滔天,在中辰无人可匹,正因为如此,女儿选择反而窄了些。说到家风,哪家能比得上蒙家?倘若以后蒙家对不住卿卿,不必摄政王动手,蒙家家风却也是饶不过这等忤逆。”
王珠眼波流转,却也是平添几分潋滟的水色:“端木王妃忘记我亦是大夏的公主,从小到大,这些话儿可也是不知晓听过多少了。出身高贵,似乎连婚事也是不由自主,一举一动,便是备受关注。可既然是如此,父母得享高位,爬得高些,难道就是为了让儿女不得自由?卿卿身份尊贵,自然不免受人觊觎。可是倘若有人心存恶意,却要瞧我和王爷答应还是不答应。”
说到了这儿时候,王珠眸子间艳色流转,竟似平添了几许森狠之意了。
罗氏越发听得不顺耳,不觉冷笑:“是了,如今王妃的意思,就是蒙家对你那娇娇女,有那等不轨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