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就是不甘心,当初玉秀师太抛弃夫君与那一双儿女,可仍然是别人心里要紧的。
可自己呢,那等辛辛苦苦的操劳,到了最后却也是一无所有。
江氏的内心之中,却也是顿时不觉隐隐滴血。
她隐忍这么多年,如今却也是并不想忍。
如今说这些话儿,虽然是为了讨王珠欢心,可是江氏却也是不觉当真说得有几分义愤之意了。
“如今老爷并无和摄政王敌对之心,更是想和朱、蒙两家划清界限。故而,也是约束阿鹿,不想阿鹿去继续与师太厮混。却也是未曾想到,阿鹿居然是这般倔强的性子。老爷虽然是一番嘱咐,她却也是并不如何乐意去听。如今,老爷可当真是气恼了。反而是阿柘,因为婚事的关系,竟与玉秀师太生出了几许不快。这前头的这位夫人,还道阿柘不喜欢她是我教唆的。我哪里还有这般本事。不过,以后应该如何做,还请王妃教导。”
江氏最近出了一口怨气,心中不觉大快。
却也是知晓自家老爷对玉秀师太的情分,也不会这般快就消了去的。
玉秀师太如今虽让自家夫君不快,可是江氏却也是知晓自家夫君那多情又善变的性儿。
就跟刘柘一样,最吃那温柔纯善的一套,若不是凌雪梅有惊世之容,只恐怕刘柘还真不会动心呢。
王珠眼波流转间,却也顿时平添了几许的潋滟水色。
她垂下头,轻轻的嗅了一口桃花香,含笑说道:“这善良又高贵,更与日常俗务无关的女子,自然是容易讨男人喜欢的。日日在跟前,总免不得有些琐碎俗事,让人消掉了耐心。”
江氏暗恨:“可不是呢。”
自个儿在刘家容易吗,世家大族,关系盘根错节,若没有八面玲珑的手腕只恐怕还当真应付不过来。
王珠没有抬头去,一双眸子莹润的水光流转:“玉秀师太自然是个近乎完美的,唯一不那么完美的,就是年纪——”
她轻轻一挥手,一名妙龄少女顿时上来。
江氏一时之间,不觉瞧得一呆。
那女郎清丽脱俗,虽然年轻美貌,然而一瞬间江氏竟然是将她瞧成了玉秀师太。
江氏呆了呆,旋即回过神来。
仔细瞧瞧,这女郎容貌和玉秀师太并不如何相似。
唯独那份温柔慈和的气质,和玉秀师太如出一辙。
太妙了,江氏顿时目光一亮。
她这些年来,早就不在意什么真爱了,也给自家那个男人寻过美妾。
她宁可夫君雨露均沾,是个俗气的男人,也不愿意自家男人有个真爱,而且那个真爱还不是自己。
江氏揉揉额头,怎么自己就没想过寻个这样子的。
“这女郎叫竹君,卖身契便会捏在夫人手中。她虽无玉秀师太的才智,却也性子温柔纯善,如水温柔。除了年纪轻,她还有一桩妙处,比之玉秀师太,她是个会仰望男人的女子。”
言下之意,刘渝从玉秀师太身上得到的,这女郎身上也有。更要紧的是,玉秀师太没有的,竹君也能给她。
玉秀师太性子不免强硬了些,既然是如此,女子对男人的崇拜和温柔,那刘渝只恐怕就消除不了。
王珠也是为刘渝觉得遗憾万分啊。
毕竟,玉秀师太既然是一心一意的,为自家夫君添个女人来化消戾气,王珠也是要回报一二。
王珠把玩手中的桃花枝:“更妙的是,身为妾室,她要不食人间烟火,自然是不会沾染什么俗气了。”
江氏听得砰然心动,卖身契拿捏在自个儿的手中,又要做个清贵的妾,是不沾俗物那种。如此一来,可以为自己争宠,却不会跟自己去争那治家之权。
只不过,还有一桩事情,让江氏十分操心,故而一时不觉迟疑。
王珠冉冉一笑,没有搭话儿。
竹君却也是盈盈一福:“竹君见过夫人,妾身自幼学习琴棋书画,更用了那肌息丸,让自己雪白如玉。只不过,从此以后,便是不能生育。妾身一生,还盼夫人做主。”
妻妾之间,身份地位有极大的鸿沟。
江氏自信自己的宅斗手段,这竹君再受宠,也是越不过自己去
可她就是担心,倘若竹君受宠,生了儿子。就算是个庶出的儿子,也许也会跟自己的孩子争。
想不到啊,这竹君居然训练得不能生育了,自然是极好!
江氏顿时满脸堆欢,不觉说道:“那妾身便是谢过王妃了。有此利器,哼,恐怕有些人也是闹不出什么幺蛾子了。”
江氏已经是很想去瞧一瞧,以后玉秀师太会是什么表情了,必定是会十分精彩吧。
桃花香盈盈,王珠一双漆黑的眸子却也是微微有些深邃。
她要的并不仅仅是报复玉秀师太。
她还无此闲心,掺和到刘家宅斗之中了。
只不过这次挑战中辰世族的利益,王珠当然是趁机分化。
五大世家,朱家已然是挑明和摄政王做对了,而刘家却也是有些犹豫。
如今刘家家主刘渝更是多情种子,犹豫不决。
倘若有一个受宠的妾室影响,那一切却也是有些不一样了。
王珠就是借着江氏的手,将一颗碧灵宫的棋子狠狠的安插进入了世家之中。
竹君,不单单是个美妾,还是碧灵宫贪狼一脉调教出来的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