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心中,还存了几许侥幸。
想不到崔清芜果真是心知肚明。
崔清芜轻品茶水:“这自然是一桩喜事,唯独有一桩疑惑事。那便是,你肚子里孩子究竟是谁的?”
操琴身躯轻轻颤抖,手中捏着的那杯茶,却也是不觉洒出了几滴茶水。
她几滴泪水缓缓的垂落,轻轻的滴落在了几面之上。
这样子的话,操琴自然是答不上来。
这自然绝不是因为操琴连孩子父亲是谁都不知晓,而是因为操琴实在是说不出口。
崔清芜嗤笑:“倒也难为你了,一个曾经娶过了妻子,且有儿女,并且不肯明面承认你的男人,又如何能堂堂正正的说出口。”
她再叹了口气:“更何况,你是摄政王的人。”
操琴不觉垂泪,十分委屈:“唉,摄政王只是听我弹琴,有时候跟我坐一坐。他从来不跟我说话,我也不敢开口。除此之外,衣食住行,倒也并未十分亏待。可是,可是他却也是从来都是没有碰过我的呀?”
说到了这儿,操琴却也是顿时不由得有些委屈了。
她也是个女人,难道不会寂寞?
崔清芜再品了口茶水:“这又如何?不错,摄政王的心里,是从来没有你。他有时候瞧瞧你,是因为你那曾经和太后有几分相似的风韵。他为了自己的痴情,所以从来不碰你。可你也必定要爱他,需要对他求而不得,才能成全这么一段痴情的佳话。这男人,不就是这样子。他可以不碰你,你却不能不要他。你是摄政王的东西,是侍候过她,这一双纤纤素手是为摄政王弹过琴的。就算是做王府一件摆设,那也是要好好的摆着在王府。宁可碎了,也不能给人偷了去。”
操琴面色苍白,却也是一句话儿都是说不出来。
崔清芜眼见茶冷了,不觉再添了热水。
“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只能是摄政王的。”
操琴一抬头,面色惊骇欲绝。
她惊慌失措,随意一拂,顿时将自己面前的茶杯摔了个粉碎。
崔清芜一双眸子,却也是眨也不眨的看着操琴。
她的眼底,顿时流转了缕缕幽火。
摄政王不是跟那个大夏的九公主十分,甜蜜?
她可瞧不惯!
王珠很幸福?自己可是一点儿都瞧不顺眼。
“唉,你准备肚子大了藏不住了,那可怎么办。大夏九公主,手腕可谓是厉害得紧。你以为,这位九公主是会如何如何处置你这等污点?唉,你肚子里怀了一个孩子。九公主就算是为了自己的颜面,也是不会让这桩事情给传出去。别人会说,九公主真可怜啊,怎么还没进门妾都怀孕了?”
崔清芜唇角含着轻轻的笑:“你也知晓,摄政王就是那等痴情的人,只要自己的女人欢喜,别的女人都不是东西。”
操琴一颗颗的泪水滚落,面颊却也是不尽苍白。
这些念头,操琴脑海之中未尝没有浮起过。
正因为如此,她实在是惶恐不安。
故而那日,自己方才跑去了李如拂跟前,只盼望这位曾经扶持自己的李太后能帮帮自己。
而李如拂却将她视如弃子,那日亲眼瞧见,竟然不见有那丝毫情意。
而崔清芜更好似猜出了操琴的心思:“故而,你若是跑到了那位太后娘娘的跟前,你以为她会待你如何。太后娘娘,虽素来有纯善的名声,可是却实在不是什么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不过,若你怀了摄政王的孩子,她正和九公主斗着,那可就有用了一些。无论如何,太后也是会帮衬你的。”
操琴瞧着崔清芜,眸光软弱。
却知晓,崔清芜是已然说服自己。
操琴唇瓣儿轻轻颤抖,却也是说道:“我若,若说这个孩子是摄政王的,那又该如何?”
崔清芜一笑,一品茶水:“太后也许会为你周旋吧,毕竟她也是瞧不惯九公主。接下来,接下来你就该将你肚子里的那个孽种给弄掉。”
她抬头,瞧见操琴不可置信的样儿,崔清芜反而皱眉,好似十分困惑:“难道你想那孩子生下来,滴血验亲,证明不过是个下贱孽种?须知冒认那皇族血脉,那是会,将犯人凌迟碎剐,暴晒三日。除非这娃儿,化作了一团血肉,谁还能验证得出来。”
操琴魔怔了一般,竟也是说不出话来,一张面颊,更宛如白纸一般,端是异样的苍白。
崔清芜目光灼灼:“这都是摄政王和九公主容不得你,你腹中孽种若是没有了,若要见怪,便不如去见怪这位大夏的九公主。不如,就将这孩子没了之事栽赃在九公主身上。也算是,稍稍出了一口恶气。”
眼见操琴软泥一般瘫软在地,崔清芜嗓音却也是越发叹息悠远了:“这都是你的命。”
崔清芜冷漠的想,操琴这样子的女人,身如蒲草,出身卑贱。
也就是如此,合该别人欺辱,合该被人利用。
一生一世,都应该是别人的棋子。
崔清芜不觉冷冷轻笑,她也算是吃过了王珠的苦头。
端木紫麟深不可测,她更有些畏惧。
哎,她也学聪明了,便是用些别的人,一番利用,让自己置身事外。
这许多事儿,她会安排得巧妙一些,再巧妙一些,不让自己露出些许痕迹。
她阴柔如水,却也是会躲在暗处,恶心恶心王珠。
一计不成,再行一计。
王珠和端木紫麟情比金坚又如何?这再如何深沉的情分,也是抵不过日日夜夜的消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