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苏袖儿眼底却也是顿时流转了几许锋锐,叹息说道:“只不过堂兄当年为什么和大伯母骨肉分离,分开这么多年,这始作俑者,却也是绝不能轻饶。”
阏氏手帕按住了面颊,蓦然森森说道:“就是花艳娘那个贱人,这个贱人出身卑微,不过是青楼里面一个粉头。初儿,当年你爹可怜她,喜欢上她的容貌,才接她回家里来。却没想到,这个贱人居然是水性杨花和别的男人厮混。正因为如此,这青楼的下贱婊子方才被逐出苏家。可惜,她却也是贼心不死,居然偷走了我的孩儿,换上一个死胎!”
阏氏这样子说话,实在也是吓了一跳。
众人均知晓,当年苏沉寒所娶是名门贵女。
而这位阏氏,一举一动均是十分优雅。足见阏氏也是从小被调教,家世极好,所以方才能有这样子的风韵。
可是如今,阏氏这样子说话,实在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那样子粗俗怨毒,又哪里有一丝一毫高门贵妇的风范。
仿佛撕开了外表的慈和,露出了内里的狠辣。
而苏袖儿竟然是一副心知肚明,意料之中的样儿。
她柔柔的,凑上去有些狠毒的说道:“好叫大伯母知晓,今日可谓是双喜临门。你和大堂兄相认,这是一喜。再来,就是那个贱妾,居然也是被捉住了。这个花艳娘害得你们母子分离,这等蛇蝎女子,实在是令人万分的恶心。袖儿将那贱婢已经捉住,正好让大伯母出气。”
这样子说着话儿,苏袖儿唇角轻轻勾起了一缕小小的弧度。
顿时,一名中年女子被捆绑着送上来。
那女子发丝凌乱,鼻青眼肿,分明也是受了许多苦楚的。
可饶是如此,却也是仍然能瞧出,这女子是极美的。
眉似远山,目若春水,肤若凝脂,樱桃小口。
如今人到中年,风霜满面,也是能瞧出姿容不俗。
让人禁不住一阵子的联想,这女子年轻时候,想来也是会更加的美丽吧。
而这个女子,就是当年苏沉寒的小妾花艳娘。
林墨初静静的看着拉上来的女子,蓦然唇角流转了一缕讽刺的笑容。
阏氏原本眼睛眨都不眨,盯着林墨初。
她打算看着林墨初惊惶失态的模样,想不到林墨初居然只是这样子笑了笑。
那平静的容颜,让阏氏没有得到满足。
不过转念一想,想起苏袖儿提及那林墨初是利欲熏心的人。
既然是如此,以后自己再让林墨初从高处狠狠摔下来。
如今这妖妖娆娆的老贱人,折磨起来岂不是会更加有趣?
众人云里雾里的时候,而崔清河一颗心儿却也是砰砰乱跳。
她手掌死死的捏住了那枚木雕,那个木雕是属于林墨初的。那女子雕刻得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可唯独有一桩,那木雕五官没有雕刻上去。
饶是如此,以崔清河的聪慧,却也是隐隐猜测出几分。
那女子衣衫打扮,并不是什么贵族,也不是什么良家。
阏氏纤足轻移,不觉到了那花艳娘跟前,一脸悲愤之色:“花艳娘,你出身卑贱,能得夫君恩宠,已经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想不到你为人狐媚,天生下贱,果真是出生于青楼的货色。你以为当初抱走我的儿子,就能让我此生伤心?上天还是给我这个福气的,不是你的,终究跟你没什么关系。照我瞧来,你这等贱婢,便是死了一万次都是不足惜。”
花艳娘却也是容色木然,什么话儿都是没有说。
她面上的神色,更也是瞧不出什么端倪。
阏氏目光在花艳娘面颊之上逡巡,那眸中一瞬间流转的凶狠恨意,更似仇恨欲杀了花艳娘了。
可最终,阏氏却什么都没有做。
她蓦然侧头,看着林墨初:“初儿,你还不快些亲手杀了这个贱人,为我们母子出气!”
阏氏眼底流转了恶毒的光芒,好似等着看什么好戏。
那斗兽场之中的野兽搏斗,明明血淋淋的,却也是很多人乐意去看。究其原因,也是因为有些人骨子之中天生就有的嗜血因子。
苏袖儿更轻笑说道:“就算大堂兄宅心仁厚,也是不必怜惜这等下贱之人。否则还会沾染上这下贱之人的下贱之气——”
说到了这儿,苏袖儿目光轻扫,却见林墨初不为所动。
苏袖儿为了讨好阏氏,则更加的用力。
她银铃般的娇笑:“不过大堂兄既然是彬彬有礼的君子,就让我为苏家大房活剐了这个贱人又如何?”
苏袖儿话儿这样子说,可是她这样子一个娇贵的小姐,自然是绝不会自己动手杀人。
她目光流转,轻轻的示意,一旁的一名丫鬟顿时解下了腰间的匕首。
那丫鬟手法娴熟,就向花艳娘的胸口刺了过去。
花艳娘明知将死,却也是容色木然。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柄折扇轻轻点中了那丫鬟的手腕。
咚的一下,那匕首顿时叮咚一下落在了地上了。
苏袖儿故意说道:“大堂兄你这是——”
林墨初打断了她的话:“苏夫人,当年你这个正房品行不端,颇不得宠,甚至,甚至不如一个青楼女子。想不到过了这么年了,苏夫人仍然是难以释怀,准备母子相残。”
阏氏脸色顿时大变,林墨初这个贱种,竟然胆敢当众这样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