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2 / 2)

如今的王珠,自己却是招惹不起。

她也不想张口惹祸,只愤愤不平上了马车。

然而王珠上了马车,却冷冷对姚蛟说道:“姚公子,其实你出身东海,更是云家的养子。如今回去,想来也是别有居心吧。听说,你在东海郡的名声可是并不怎么样。”

马车之中,姚蛟的面色却不觉有些苍白。

他是想会东海报仇,可是却没有想过跟任何人袒露自己的心思。便是当初跟陈蕊提及,自己也是说的含含糊糊的。

可是没想到,王珠不动声色,那双宛如寒水的眸子已经是看透了自己的心。

自己一开始,都是对王珠动着心计。

期待这杀伐果断的九公主,就好像一把锋锐得刀,就这般刺入了东海云氏的胸口。

而王珠,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得。

姚蛟心中不觉在想,是了,九公主就是这样子的性儿。

她对自己并无情意,对于所谓利用也并不在意,反而是觉得可以互惠互利。

既然如此,面对这样子一个精明、冷静的人,自己又有什么话儿不可以跟王珠说呢。

姚蛟终于还是说起了自己的事情。

他的母亲崔氏,她也是个世家女。只不过这个世家女儿,却没有嫁个门当户对的公子,反而是嫁给一个一个俊俏的兵卫,故而私奔一道。

他父亲姚晓样儿好,身姿也俊俏,也是很会讨人的喜欢,身手更是不错。

姚晓原本是崔家的护卫,这故事开始原本也是绮丽浪漫。

崔家小姐偶遇山匪,是这个护卫背着小姐逃了出来。

崔家为了护崔氏名节,要打发走姚晓,却没想到崔蓉早爱上了姚晓,和姚晓一块儿私奔。

这一切,原本是是不错的。

可那又怎么样?当时山盟海誓的时候十分真心,过了几个月,新鲜劲儿一过,那也就觉得没了趣味了。姚晓吃喝嫖赌,样样都会,除了样子好,又能有什么好的呢?当初不过一时血气之勇,从山贼手下救下了崔蓉,崔蓉就将他当成了大英雄一样。“

崔蓉后来心思虽然淡了,可是既然有了个孩子,自然也是好生抚育,不做别想。她每日熬夜做刺绣,做得眼睛都不好了。可饶是如此,赚取来的银钱,却总被我姚晓抢走买酒喝。好在,崔蓉当时,可是有一个贵人!

那个贵人温意如,是姚晓顶头上司云将军的妻子,也就是云暖阳的亲爹云龙城。

据说温意如和云龙城,原本也是一对神仙眷侣,相约只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会纳妾。

温意如同情崔蓉遭遇,有时候崔蓉被欺辱得狠了,她瞧着我娘身上的伤,还会让云大人呵斥姚晓几句。而云将军夫妻二人,更是神仙眷侣,这样子温柔、大方的夫人,能跟崔蓉亲近,这似乎是崔蓉的福气。

姚晓到了东海郡,却并不得志,总是郁郁不乐得。每次喝醉了酒后,却总是禁不住骂骂咧咧的。说他郁郁不得志,家境贫困,没什么好东西能讨好上司。可是后来,他终于有机会了。云将军和云夫人是神仙眷侣,可唯独有一桩不好,那就是,就是膝下无子。那一年,姚蛟才两岁吧,因为姚蛟很得云夫人的喜欢。所以姚晓,就将姚蛟以那二十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了温意如。

崔蓉想去寻她这位贵人,可这位贵人却命丫鬟拦住了崔蓉,说崔蓉是私奔之妇,不过是个妾,污秽不堪,不允让她进门了。之后,崔蓉也就悬梁自尽了。

那云夫人接近姚蛟的母亲,是想挑选个合心意的孩子。

可怜那妇人,还以为人家真心帮助自己,爱惜姚蛟,其实不过是想要夺走姚蛟。

云龙城也是好手段,换了家里奴婢,又封住了别人的嘴。他的家族,都以为姚蛟是云将军亲生的。而这样子过了几年,温意如居然又有了身孕了。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也是一个男孩子。

而这个孩子,则正是云暖阳了。

原先姚蛟被温意如当做宝贝,不惜害死人家亲娘给夺过来。

如今却也是成为了温意如的眼中钉了。

也对,这孩子名义上是温意如所出,是嫡长子。而作为嫡长子,在名分之上就能分得更多家产。

温意如要去其名分,当然也是极为容易。

只不过若是如此,却未免显得云家凉薄。

故而温意如倒是四处张扬,说姚蛟不好,私底下也是对姚蛟百般虐待。

甚至也是因为姚蛟不说话,他的养母方才将那一碗银耳羹泼在了姚蛟的脸上。

而姚蛟知晓自己不是云夫人亲生的,十六岁那样,就和云家决裂,破门而出,重新改姓姚了。

只不过云家在军中颇有些势力,姚蛟也得了份不大不小的官职。

而姚蛟也当真没辜负温意如的期待。

他当真不像云家的孩子,吃喝嫖赌,行事不端,绝不会和云家一样,瞧着就是个正人君子的调调。

十岁时候,姚蛟的亲爹姚晓也找上了,想从姚蛟身上谋夺什么好处。

姚晓原本不敢声张,是顾忌云家,如今姚蛟既然是已经成为了云家弃子,姚晓自然也是凑了上来了。

姚晓想来,若是姚蛟不肯听话。自己便是用一个孝字给生生压过去。

而姚蛟倒也是极为狠辣的,他先慷慨解囊,给了姚晓许多银钱,让他好吃好喝玩女人。然后姚蛟命人将他绑过来,割下了他的一片耳朵,然后告诉他,倘若他再出现在自己面前,就将他另外一只耳朵割下来。从此以后,姚晓就再也不敢,现身在自己儿子面前了。”

等姚蛟割了亲爹的耳朵,他那个养母从此再没与他单独相处过。

云将军捉住了他,说他性子不慈,行为不端,故而捉住姚蛟,打了他一百鞭子。

可姚蛟肉都被打烂了,抬起了头来,却露出了一丝模糊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