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心生惧意,却也是不好回嘴。
姜重却也是苦笑:“九公主果然宽宏大量。”
宽宏大量?王珠眼睛睫毛眨眨,她那性儿,却也是和宽宏大量没什么关系。
她却嫣然一笑:“不过姜夫人既然是有疯癫之疾,又该当如何处置。”
姜重也不是愚蠢之色,闻言顿时有些愕然。
九公主王珠果真是个不好对付的,如今他深有体会。
若患了疯癫之疾有如何?自然是要关起来。
姜重却也是不觉压低了嗓音:“我自是不会委屈了九公主。”
大云氏听到了,她顿时一惊,却也是不觉有些悻悻然。
她心里就是不相信了,不过这芝麻大点儿的事情,还能将自己怎么了。
一旁姜皓却也是不觉呼痛,大云氏心疼儿子,顿时也是不觉过去。
姜皓伤得颇重,大云氏和小云氏,却也是不觉快手快脚,将姜皓扶着前去休息。
王珠言语却也是渐渐温润:“姜大人,如今你嫡出之子如此不听话,想来也是怪不着他。家里妇人,见识难免短浅一些,我瞧姜大人,还是要早做打算。”
说罢王珠也一笑,领着姜翠影离去。
姜重留在原地,却也是面色变化,迟疑不定。
今日姜皓行事,未免也是让姜重太过于失望。
自己妻子儿媳,俱是云家的人,一颗心却也都向着云家,连自己儿子都是一颗心向着云家。
姜重面色阴沉,却也是觉得不能忍。
从前他浑然不觉,如今却是觉得云家实在是有些可恨。
王珠虽然是挑拨之语,可姜重却也是不觉寻思琢磨。
自己几个庶出儿子,资质愚钝,是远不如姜皓出挑。可是儿子再能干出挑又如何?总是个要害得全家要满门抄斩的种。
倒不是挑个平庸之辈,既不招惹陛下忌惮,也不会招惹什么事儿。
想到云家,姜重心中更怒。
好个云家,想来却也是手腕了得。
这手也是伸得太长,都伸在了自己的家里面。
家里的娘们果真是糊涂的,当真是上不得台面。
姜重眸色却也是越发深邃。
皇宫之中,王珠却也是被夏熙帝身边内侍所领,一并前去御书房。
快去之时,王珠用包了姜片的手帕抆抆眼睛,一双眼睛顿时红彤彤的。
方才进去,王珠顿时就跪在了地上,又气愤又委屈的说道:“父皇,那姜家当真可恨,翠影是我手帕交,更是太子哥哥的未婚妻子。那姜皓,那姜皓却送去给云家当妾,可见也是有不臣之心。”
她慢慢的抆拭眼角:“前些日子,皇祖母算计太子哥哥,如今别人都欺辱他,都没将他放在心上。还盼父皇给太子哥哥做主,处置这姜家。”
上次王曦身世被质疑,夏熙帝也是对王溪颇为冷漠。
他虽也不见得觉得自己有错,却觉得王曦说不定会记恨在心,觉得自己对不住他。
太子虽然并无错处,可是夏熙帝内心之中反而有个疙瘩。
如今王珠一进来,顿时就求着夏熙帝为她做主,夏熙帝反而觉得舒坦。
王珠的话儿,他也是听了,也不觉放在心上。
如今姜家如此刻薄,说明朝臣并不十分畏惧太子,王曦也并没有结党营私。
反而是姜家之事,让夏熙帝心中十分不平。
自己原本栽培姜云两家作为心腹,却没曾想到,这两家人也并不忠心。
想到了这儿,夏熙帝却不觉扶着王珠起来,叹了口气:“你在姜家,也是出了一口恶气了。姜家行事,也是有些不端。”
王珠慢慢的抆去了面颊上泪水,流露出委屈之态:“女儿也是知晓,这桩事情若是当真大张旗鼓,非得处置姜家,倒是两难之处。裴家如今记恨朝堂,更不合轻举妄动。女儿在姜家闹事,也不过是帮衬父皇打压一番,还盼望父皇不要嫌弃我鲁莽。”
夏熙帝叹了口气,轻抚她的秀发:“从前你倒是行事鲁莽,如今却也是听话得多,行事更是妥帖。”
王珠也是福了福:“女儿如今并非嫉恨姜家,所以才格外不满。只不过觉得,姜家和云家,确实也是不算如何忠心。姜家也还罢了,那姜将军倒是还知晓分寸,知道害怕。可是云家,却透过嫁娶之事,连姜家都是掌控在手中。今日此事,若是不见揭发,只恐怕姜家也不得不从了。”
夏熙帝点点头,面色却也是一片铁青:“朕对云家,原本也是仁至义尽。那云暖阳朕也瞧过,看上去倒是个斯文君子。却也是没曾想到,他居然也是狼子野心,如此心计,如此行事。”
王珠确确实实的,也是没曾见过云暖阳,不过却也是好奇起来。
却也是不知晓这个云暖阳究竟是何等姿态,居然连多疑的夏熙帝也相信于他。
而王珠的心尖儿顿时冷了冷,趁机也是落井下石。
“想来那云暖阳工于心计,善于作伪,便是父皇也是为他所欺。云家处于东海之滨,原本照着朝廷规矩,东海驻军,海龙卫首领也是三年一换。可女儿也是打听过,前几任统领不是被云家收买,就是死得不明不白。瞧来云家野心,必定也是不小。”
夏熙帝的心尖,原本就是有了狐疑之意了,闻言他心中怀疑之意却也是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