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珠慢慢的回忆着,二皇姐是个没存在感的人,可是一直却是对自己颇为照顾。
王溪心里也是十分欢喜,想着小时候的事情,唇角却也是不觉悄然翘起。
这几个月来,王溪的心里一直都是郁郁不乐了。
可是如今,王溪的内心之中,却也是不觉涌起了一缕快活了。
自己就算是姻缘不协,可那也是不算什么。只要母后和小九安然无恙,她已经是十分欢喜了。
如今这样子的五色元宵,在王珠的眼里自然是失去了吸引力了。
她慢慢的搅动碗中的元宵,方才说道:“二皇姐,我如今虽然不会跟你争元宵吃了,可是无论如何,都是会记得你的对我好。”
王溪失笑:“这样子的事情,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也是当真不必如此记在心上了。”
王珠的话儿,王溪也是没放在心上。
这碗中的元宵圆圆的,王溪只咬了一口,蓦然就放下了碗,顿时不觉干呕起来了。
只不过王溪干呕了几下,却究竟还是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陈后眉尖泛起了几许的关切,正想要叫御医,却也是被王溪所阻止。
王溪手帕儿轻轻的抆过了唇瓣,轻声说道:“母后,你也是不必担心,我这身子,并没有什么要紧的。”
说到了这儿,王溪面颊却也是不觉流转了红晕。
“我已经有孕两月,那身子有些日子没有来了,故而前几日让大夫瞧过。结果,果真是有孕在身。”
陈后和王珠都是惊讶起来。
王珠面颊上浮起了笑容,可是心中却也是不觉隐隐有些苦涩。
王溪瞧着陈后:“我家里开了药,正自吃着呢。这身子瞧过了,胎也没什么不好。如今天色已晚,母后也是不必请御医前来,何苦还要跑一趟。”
陈后想了想,也只得允了。不过陈后却盘算,明日一定是要赐一些保胎的药材。
这怀孕保胎本来就是要紧的事情,更何况王溪一向养尊处优,只恐怕挨不住生育之苦。
这仔细一些,总还是好的。
王珠想了想,顿时说道:“我这次前去兖州,带回来一个婢女,名叫墨柔,却也是会些医术的。她身份其实有些不妥,若是要她入宫,也许是没那么方便。不如,就让这个婢女随着你去陆家,让她好生照顾你。”
王溪含笑,也都是一一应了。
她伸出了手掌,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
也许自己姻缘不幸,可是如今到底还是有了个孩子,到底有了个寄托。
以后自己满腔心思也都放在这个孩子身上吧,其余的人也都是不要紧了。
突然之间,王溪觉得什么事情都顺畅起来。她除了不得夫君喜欢,小妾又猖狂了一些,其实也是什么都有了。
可王溪忽而想到了一桩事情,却也是不觉打了个寒颤。
这个孩子如何来的,别人不知道,王溪自己却是很清楚。新婚之夜,是陆明卿唯一对她和气的一刻。可自从第二日薛娇瑛一副被自己欺辱的样儿之后,陆明卿就再没给过王溪什么好脸色了。
这个孩子,并不是新婚之夜怀上的,而是那日喝醉酒的陆明卿爬到了自己院子里面上。
她心中不乐意,却被撕开了衣衫,还动了粗。事后,陆明卿还嘲讽她不知廉耻,刻意引诱。
王溪却也是慢慢的,慢慢的将自己内心之中那一缕冰凉之意狠狠的压下去了。
无论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她已经是将自己所有的温柔给了这个腹中的骨肉。
轻轻的抚摸间,王溪面颊之上却也是流转了几分暖色。
天色已晚,原本陈后想要留宿王溪,王溪却婉拒了此事。
陈后内心颇有些感慨,知晓王溪留在宫中,只恐怕陆家会有什么闲话。
既然是如此,陈后却也是让女儿回去。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王珠却也是开口了:“红萼,我记得你在二皇姐身边,是最为心灵手巧的一个人。每次我去二皇姐那里,都让你替我打络子。这一次我和母后回来了,我想打几个寓意吉祥的络子,自己却也是不会,不如你教教我?”
红萼抬头瞧着王溪,王溪却也是轻轻的点点头:“既然是如此,红萼你就留在这儿,明日再回陆家。”
陈后也担心女儿,嘱咐送王溪的内侍小心仔细,切切不可让王溪受到半点伤害。
而陆家之事,其实陈后也是有所耳闻。
陈后内心之中,却也是不觉盘算,自己可是要抽个日子将陆家的女眷敲打一番。
在陈后瞧来,陆家之所以胆敢慢待自己的女儿,必定是因为瞧着自己迁入兖州,以为再也是没有回来的机会了。
陆家顶红踩白,虽然可恨,可是王溪既然已经是嫁为人妇,却也是只能忍耐一二。
无论如何,这桩事情自己也应当为女儿着想,为王溪筹谋。
等到王溪离去之后,王珠一张清秀的小脸却也是渐渐冷了下来了。
她冷漠无比的瞧着红萼,淡淡的说道:“红萼,给我跪下吧,咱们再慢慢的说话儿。”
红萼顿时不觉为之一惊,王珠如今容色冷漠,和方才可亲的模样判若两人。
自己的记忆之中,王珠原本也是个微微有些任性的皇族公主。
可是如今,王珠那清秀的小脸之上却不觉流转了几许冷肃凝重,和红萼印象之中的女子却也是已经判若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