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觉跪下来,轻轻的哭泣:“陛下,求你信我,我说的话儿是真的,那也是绝没有骗你。我原本跟你说了,此生此世,是不会骗你一句话的。若是当真骗了我,我身受诅咒,不得好死,生生世世的受苦。”
薛采凝这些话确实是真心实意,真心实意觉得自己是被冤枉算计的。
可事到如今,自己既然没有证据,却也是只能瞧夏熙帝会相信谁了。
为了打动夏熙帝,为了让夏熙帝相信自己,薛采凝连私底下和夏熙帝说的那些情话都是不觉说出口了。
而她此言一出,在场之人面色也都是古怪。
夏熙帝人到中年了,居然还与薛采凝这样子情意绵绵的说话儿。
然而其实许多男子都是这样子的,年轻时候只想博得权利,无论是娶妻还是纳妾,都要考虑许多。
等到人到中年,什么都有了,方才考虑起爱情起来。
王珠瞧着跪在了地上的薛采凝,心尖儿却掠动了一缕冷漠。
她的内心浮起了两个字:废物!
薛采凝之前神采飞扬,十分倨傲,也许在她心中,她是十分聪明的,甚至能在大夏后宫左右逢源,步步高升。
可是实则当真遇到什么事情,这个没有当真受过挫折的薛家小姐,就一下子不知所措。
她惶恐不安,只想要拼命洗干净自己的罪过,别的什么都是没想了。
就是自己那位七皇姐,也是比薛采凝多些宫中的沉稳吧。
说到底,薛采凝再如何自以为是,也不过是个被娇宠过度的娇贵小姐。
有那么个厉害的亲娘,薛采凝想来并未当真受苦。
许妃和容太后一句句的挤兑,就让薛采凝怕得无以复加,甚至开始针对陈后,将陈后当成敌人。
只是薛采凝虽然是个废物,这样子的废物也许在夏熙帝眼里却是纯真可爱的。
这后宫之中,每个人都是颇有手腕,就是陈后也不见得软弱到哪里去。
而薛采凝,这样子不知所措的模样,却也是显得她的话儿句句都是真的。
这样子真情流露,方才是会让夏熙帝相信她的。
王珠有些发狠的想,这废物到底还是有废物的用处。
也许等薛采凝当真入宫了,不过一两年,夏熙帝就会厌弃,觉得薛采凝索然无味。
可偏偏,这是薛采凝在夏熙帝心中最美的时刻。
薛采凝口口声声,说自己被冤枉了,这自然是让人联想篇幅。
陈后方才回来,这位宫中的新贵就遇到些不是。
皇后娘娘染病时候,陛下却风花雪月,也许陈后会心生怨怼。
大多数的人,都是会这样子想的。
如今薛采凝凄苦之中,却也是不觉流转一缕狠意,只盼望能将陈后狠狠的咬一口。
夏熙帝瞧着薛采凝狠狠不放的样子,非但没有厌恶,反而隐隐有些怜惜之意。
虽然薛采凝确实是受了委屈,又被人栽赃,再被人当做枪使,王珠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一时之间,王珠内心之中不安却也是越发加深。
正在此刻,却也是眼见几名内侍,压住一个宫女向前。
那宫女年纪尚幼,面上却也是不觉流转了几许恐惧之色,身子也是瑟瑟发抖。
王珠方才虽未十分留意,却也是认出了眼前这个宫娥。
方才正是她倒酒,污了薛采凝的衣衫,让薛采凝前去换衣。
若薛采凝衣衫没被弄脏,那么也不会去换衣,若没有换衣,就不会出这桩事情。
既然如此,这个刻意将薛采凝衣衫弄脏的小宫娥,必定是被人收买,是棋子之意。
薛采凝见到了这个宫娥,面色顿时一变。
这个贱婢,居然是如此算计自己。
枉费自己衣衫被她弄脏,竟然没有怪罪。
可自己这番厚道得到了什么?还不是被人算计。
薛采凝暗恨自己的天真,心中更是一冷。她不觉在想,这皇宫之中,果真处处都是勾心斗角的。
这样子的地方,是容不得一丝一毫的纯善与宽容。
一旦有机会,就是要将敌人狠狠的踩下去,不要留下放松的机会。
见到了那宫娥,薛采凝就不觉厉声说道:“陛下,陛下,方才就是这个宫娥斟酒,故意弄脏了我的衣衫。究竟是谁,命你前来对我下手,污蔑于我。”
容太后眉头轻皱,却不觉瞧着那几个内侍:“这个宫婢,为何刻意抓起来。”
那内侍却急忙说道:“回太后,方才这个小宫娥,容色慌张,急匆匆的跑出来,也是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我等只想要呵斥一二,查探她的身份,却没曾想到,她居然转头就走。之后,遇到许妃娘娘身边的姚女官,让我等将这小宫娥领上来。”
许妃面颊之上顿时流转了困惑之色:“居然有这等事情?姚女官,究竟是发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