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蓉匆匆出逃,反而是没了性命。
故而在王珠回到了兖州之前,那些雀鸟抓伤的人顿时也是会头昏脑热,似是染上了时疫的模样。
王珠还未回来,他们就先下手为强,占尽了先机。
其后前朝余孽生乱,却与他和林墨初没有关系。
那些前朝余孽不愿意接受失败,觉得这是大好机会,自然是不会愿意舍弃这样子的好机会。却没想到,到最后差不多都是成为了刀下鬼。
事到如今,夏侯夕不得不承认,王珠确实是聪慧过人。
他实在是不肯让王珠这样子轻易就没了,可是事到如今,夏侯夕却也是知晓再没什么戏弄的余地。
那手中的绢帛慢慢的将要烧尽了,夏侯夕方才轻轻的抛开,再一脚踩下去。
如此一来,林墨初所写的绢帛尽数化为灰烬。
林墨初匆匆而为,而且不敢见王珠,所能用的手段也自是有限。这位九公主,到底还是少了些运气的。
如今夏侯夕没对王珠下手,自然是不想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他所要对付的人绝不是区区的王珠,而是整个大夏皇朝。
只不过这些记忆慢慢的褪去,自己脑海之中竟似浮起了刺客前来时候,王珠紧紧握住自己手掌的场景。那时候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没有挣脱手掌,竟然让王珠这样子的握住。就那样子等着,手掌握住的女郎,最后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首。
可是唐蓉却过来了,狠狠的将王珠推开。
夏侯夕慢慢的甩了下脑袋,面颊之上却渐渐流转几许阴冷之色。
他对自己亲近之人自然是极好,可若是对自己的敌人——
夏侯夕觉得无论用什么手段,都是不为过的。
马车之上,王珠微微有些恍惚,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可是却也是总是想不起来。
这件事情也许十分重要,就算王珠一时记不得是什么,可是却不觉心神不宁,一颗心竟然隐隐有些不安了。
王珠这些日子都是算计,脑子晕晕沉沉的,也是不觉想要小憩一会儿。
见夏侯夕她到底坦坦荡荡的,可是要不要见晏修,王珠却也是不觉迟疑起来。
晏修那日说话的样儿,十分的凄然。王珠内心之中甚至不觉有一种错觉。说不定,自己若是不去,可就当真见不到晏修了。
王珠也知晓这样子的感觉十分荒唐,可是这样子的感觉却偏生十分真实。
这样子想着,王珠也是迷迷糊糊的,不觉睡了一会儿。
朦胧之中,她竟做了一个梦。
那个梦里面,自己年纪尚幼,居然是在御书房中,和别的皇子皇女一块儿读书。
白薇薇,还有死去的王姝都在这儿。
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一桩事情堵心,居然是气得话儿都是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候,一道俊雅的身影,却也是出现在门口。
那个人容貌还没瞧得清楚,王珠却也是猛然一下就清醒过来。
她怔怔发呆,就算没瞧清楚梦中那个男子的容貌,可是王珠却知晓那个人是谁。
那时候,自己在御书房和人发生了争执,就是林墨初出来为王珠解围。
当时的策论,明明是王珠自己写的,可是别的人非但不信,反而是一番污蔑。
不过林墨初慧眼识珠,对自己十分赏识,还夸赞自己的策略写得好。
之前王珠就因此怀疑林墨初,正因为林墨初对天文水利十分精通,所以如今才用于围困兖州。
怎么就想到了林墨初了?
王珠隐约知晓,自己内心之中那缕不安究竟是因为什么。
那时候,林墨初出场,他风姿俊雅,并且让着在场的女子都是为之倾倒。那个时候,林墨初腰间佩戴了一块玉佩。
王珠闭上了眼睛,脑子里慢慢的回忆起那块玉佩的样子。
若是别的人,是绝不会留意这样子枝节小事,可是王珠却不尽然。
重生之后,她的听力和记忆力好了许多,就算是细微之事,王珠也是不觉记得清清楚楚的。更何况林墨初风姿绰约,又是那样子出挑的人,王珠本来就忍不住留意一二。
那枚落在了自己足边的玉佩,就是当初林墨初佩戴的那么一块。
王珠顿时不觉怔住了。
她虽然并不喜欢夏侯夕,可是夏侯夕却无疑已经博得了她的信任,更得到了她的感激。
正如夏侯夕所预料的那个样子,但凡女子,总是对她们的追求者有莫名的自信。
此时此刻,王珠睡意全无。
她怔怔的想,为什么林墨初的玉佩又在夏侯夕哪里?
也许不过是两块相似的玉佩,而且夏侯夕也到过京中,同样的匠人做了相同的样式,那也是并不是一桩奇怪的事情。
若是为夏侯夕开脱,总是能寻到一些理由的。
可是如今,王珠浑身僵硬,脑子却也是一片空白。
她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这样子可怕的事情,似乎好像是黑暗之中的凶兽,蠢蠢欲动似乎要吞噬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