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不详的阴云,顿时掠过了这些陈家族人的心头。
他们内心之中,此刻均是有同样的念头,那就是陈家此刻只恐怕都是完了。
陈老太君一直都是十分精明能干,可是此时此刻,她却也是终究如普通的老妇一样,失魂落魄的在夫君的身边,并且死死的捏住了他的手掌。
陈渊面容呆滞,更是说不出话来了。
人群之中,一名丫鬟探头探脑,虽然隐隐有些惊惶,却掩不住她骨子里的冷漠。
墨柔如今易容改装,打扮成了服侍陈渊的丫鬟阿秀。
阿秀姿容本来就和墨柔有几分相似,如今化妆之后,自然也是更像了。
而墨柔也是没有做什么,只不过在这几日的药汤之中添了人参和一些热性的药材。
如今与陈渊的身子相冲,陈渊身子必定是十分虚弱了。
然后墨柔照着王珠嘱咐,却也是再做了一桩事情。
她附耳在陈渊这个老头子的耳边,在他的耳边低语,告诉陈渊一句话儿。
“秀竹来找你了!”
说了这句话之后,墨柔再将早准备好的手帕,塞入了陈渊的手中。
果然陈渊因为心绪紧张,故而也是顿时生生因为气煞而死。
就是命人检查尸首,也是检查不错什么错处。
此刻眼见大功告成,墨柔却也是好似海中的一滴水一边,轻轻的退开,再次落回了大海之中。
陈老太君原本也没有留意别的人,此时此刻,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夫君是被一句话生生吓死的。
然而她略略回过神来时候,一块手帕却也是顿时映入了陈老太君的眼中。
那块手帕瞧着旧了,并不是什么新鲜的帕儿。
虽然是块老手帕,却也是保存得极好。那细丝帕子若捡起来,捏在了手中沉甸甸的,可那上头却也是分明做了竹子和梅花的刺绣,十分的精致。
而这样子的绣功,却也是十分熟悉。
当年的秀竹,就是绣的是这样子的手帕。
如今陈渊这样子死了,陈老太君却也是面色发白。
她不由得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陈绫时候场景,陈绫小门小户出身,除了姿容温驯一些,似乎也是没有什么特别。
见到了自己这样子的长辈,照着礼数,陈绫应当是送些东西讨好。
而陈绫,也是送了一块自己亲手刺绣的荷包。
虽然不一点儿不想秀竹的手法,可是却也是让陈老太君很是不快。
又是什么绣品。
可是秀竹已经是死了那么多年了,这块绣品又是从哪里来的?
这样子想着,陈老太君面色更好似见鬼了一样。
陈渊才死,当年秀竹的绣品却也是在这儿。陈老太君白眼一翻,顿时倒在了地上,居然是生生的晕了过去。
牢房之中,那墙角晕沉沉的灯光照在了王珠的面颊之上,让王珠面容也是有些暗沉。
眼前的江余,确实是个恶魔。可是就算是这个恶魔,瞧着王珠时候,却也是仍然是有心惊之感。
王珠缓缓说道:“从一开始,我便没打算,饶了当初为恶的人。可到底是母后的长辈,我也是不好做得太留痕迹,更不想损及母后的名誉。所以,什么满门抄斩,倒也是没有什么必要了。”
江余也是不觉沉默,也许王珠并不知道事情全部,可是似乎也是影响不了王珠什么了。
王珠再次将目光落在了江余的身上了。
“而你和陈家,如果有什么罪恶的勾当,也许就是与我外祖父外祖母的死有关系的吧。有些人,做出一桩恶毒的事情,那么另外一桩恶毒的事情也是会继续做下去。你弄死安家全家,霸占了安家的产业。做得这样子手熟,莫非,是以前就做过?江叔叔,你从前做了什么?还是了你的养父养母?害死了我的外祖母?”
江余容色变幻,过了阵子,方才轻轻说道:“你的外祖,当初也是命人求助于宁国公,他们却没理会。我原先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才知道秀竹这件事情。”
只不过江余此刻说来,忽而觉得这些话都是变得索然无味了。
王珠似乎,对这些事情并没有什么兴趣。
却没留意,王珠手指慢慢的收紧,竟似要将掌心抠破。
林墨初眼神渐渐有些空洞起来了:“还有,还有就是林墨初。九公主,我和前朝余孽牵扯不深,知晓不多。却也是知晓,林墨初是帮衬了他们。”
这个事情,倒是王珠不知道的,顿时也是让王珠眼珠子灼灼生辉。
“林墨初?就是那位大夏的才子?”
王珠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彻底忽略了林墨初了。
这个大夏的才子,来到了兖州,就是彻底隐居起来了。无论什么事情,林墨初都是巧妙的避开,似乎什么都是不会沾在了身上。
她想起自己在大夏的皇宫之中初遇林墨初,对方姿容出挑,并且第一眼就让一些贵女为之而砰然心动。
这位有才的翰林,却似乎刻意隐藏了自己的锋锐。
江余点点头,无不恶意的说:“九公主,自然是林墨初。他是叶家的人,也是前朝余孽的人,这兖州种种,都是他设计的。就是堤坝溃败,据说这位林公子也是早就知晓。”
江余没有说假话,他内心充满了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