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须白薇薇言语,谢玄朗容色一沉,却也是不客气,蓦然就拔出剑,向着红娇刺去。
这些日子,谢玄朗也是屡屡受挫,心中不觉郁郁。
此刻自己就是杀了这个无礼的女子又如何?对公主无礼,行事又是如此的放荡。
白薇薇眼底顿时流转了一缕狠意!
一定要将这个贱婢给杀了!自己当众受辱,却也是何至如此。
红娇剑锋轻轻一荡,却也是恰巧挡住了谢玄朗的剑锋。
谢玄朗微微一怔,原本想来,这个女子也许会些武技,可到底是女儿身,想来也不过是个花架子。
然而红娇一柄软剑之上,一股子绵绵之力传来,居然让谢玄朗阻了阻。
红娇冷笑了一声,她自忖谢玄朗虽然杀不了自己,可纠缠起来难免难看。红娇身子一扭,身影也是宛如一团红云,轻轻的飘散而开。
谢玄朗只觉得眼前红云一闪,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是眼见红娇莲步轻移,竟似就此离开。他原本想要追去,却又怜惜白薇薇生性柔弱,留在了这儿必定是会被人欺辱。
略略一迟疑,红娇已经是没了踪影。
白薇薇轻轻抚摸脸颊,扑倒了谢玄朗的怀中。
谢玄朗面色阴晴不定,一时倒不知晓如何自处。
正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嗓音顿时回荡在谢玄朗耳边:“谢玄朗,你手执利剑,来到了我母亲的房中,究竟是为了什么?”
王珠语调不善,匆匆而来,一身戎装未退,身上沾染了斑斑的血迹。
“九公主,静怡公主是忠臣之后,你却随意欺辱,放任下人,大夏皇室都是如此无情?”
谢玄朗心中不平,那红娇就算是跑掉了,自己也是必定是要王珠做出交代。
白薇薇身为公主,却是受那掌掴之辱,当真是可恨之极。
王珠没有理会,匆匆去瞧陈后。瞧到了江采在这儿,并且因此受伤,王珠也是不觉吃了一惊。
好在陈后并没有事,只是方才受惊,之后又担心江采,故而也是一时没察觉一旁的动静。
无论如何,只要陈后无事,什么都好。
回过神来,王珠方才转身,就这样子瞧着谢玄朗。
“谢小侯爷,如今母后险些被人刺杀,村中危机四伏,这等小事且容后理会,还是请你走了吧。”
谢玄朗当真可笑得很,如今兖州危机四伏,流民作乱,甚至皇后险些被刺杀,而且地上还躺着一具尸首。可是谢玄朗不管不顾,却只想为白薇薇一个耳光讨回公道。
若非自己瞧着他还有些利用价值,早就放任谢玄朗就此死了。
如今谢玄朗居然满面委屈,实在是令人作呕。
几名侍卫匆匆进来,并且请了谢玄朗出去。
谢玄朗面上,却也是颇有些愠怒之色。
这些日子,自己处处隐忍,已经是不由得觉得忍无可忍了。
白薇薇却轻轻的捏着谢玄朗的手掌,面颊上顿时流露出哀求之色。
谢玄朗瞧在了眼中,心里一柔,况且如今处境本来就颇为不顺,故而也是只好隐忍。
离开了陈后住处,谢玄朗颇有恼恨之意:“薇娘,纵然是我遭遇不幸,也实在是无法对这些大夏皇族摇尾乞怜。”
白薇薇柔顺开解:“是我不好,有辱夫君气概。若不是为了薇薇,夫君也是不会被人侮辱。”
其实白薇薇心中觉得,陈后遇人行刺,在这个母后身边恐怕还更加危险一点。
既是如此,倒不如敬而远之。
白薇薇不觉相劝:“如今九公主如此羞辱我们,只不过是因为我们实力不足。夫君,只要忍耐一时之气,以后未必没有转圜机会。”
谢玄朗是她的机会,只要谢玄朗一飞冲天,自己也能作践那些瞧不上她的人。
瞧她温柔体贴,非但没怨怪自己无能,反而百般安慰,谢玄朗内心也是微微动容。
得此贤妻,也是夫复何求。
白薇薇这一次不管不顾照顾谢玄朗,已经是占据了谢玄朗的心。如今谢玄朗的内心之中,更是对白薇薇万般爱惜。
房中,王珠眼间陈后无事,虽松了一口气,然而也是命人准备安魂茶。
宫中争斗之事虽是不少,可是却也是不会如此明着要人性命,她也恐怕陈后受惊。
随即王珠目光就落在了江采身上,不觉若有所思。
江采受伤颇重,如今脸颊还颇为苍白。随行的御医已经是切了人参片,让江采含下,先行安神。
王珠不知怎么的,对这位江家姑娘也是颇有些忌惮之意。就算这江采千灵百巧,十分提防,可因为她是江余养女,王珠怎么都是喜欢不起来。
可是这一次,王珠问了这些侍候陈后的宫婢,若非江采挡了一刀,陈后已经是死了。
王珠顿时嘱咐,随行的大夫将江采好生救治,不可怠慢。
天光初明,黑夜已去,昨日的激战也是停了。
村外流寇已经退去了,兖州的兵卫在死尸之中翻找,瞧可有活人。若是有那前朝余孽犹自有一息尚存,便救了起来,再一番刑侦询问。
王珠骑着马儿,游走其中,巡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