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罢了,那九公主不依不饶,却也是说了要请父亲捐赠咱们唐家的粮食。这生意上的事儿,我也是不懂的,可那又是为什么呢?她要赚些名声,却是让唐家出钱出力。父亲也当真软弱,为了奉承九公主,说不定就答应了这件事情。大姐姐,你说这样子,是不是很傻?”
唐芙只觉得颇为心痛,却也是埋怨不住。
唐蓉听了,心中却也是不觉微微一震。
王珠居然是有此打算,却也是出乎唐蓉的意料之外。
若是如此,自己方才的盘算也是尽数落空。
王珠如此一来,非但洗刷了从兖州独自逃走的罪名,还会显得十分的大方。
唐蓉原本轻柔的捏住了唐芙手掌,如今却也是慢慢的收紧了。
“那父亲,已经是答应了那个,那个九公主?”
唐蓉内心之中充满了厌憎,而唐芙却并没有留意到这个大姐姐的神色变化。
她自顾自的说道:“九公主方才和父亲说了这话儿,我就被打发出去,不允我留在这儿。大姐姐,我并不知晓,父亲和这个九公主究竟在说些什么。”
唐芙继续向着唐蓉抱怨,可是唐蓉却已经心思不属,全没留意到唐芙说什么了。
此时此刻,唐蓉全没心思,听着自己这个唐芙埋怨。
在唐蓉心里,自家父亲就是个生意人。
而这个生意人,说不定和气生财,帮助了九公主。
只要想到了这儿,唐蓉心中就说不出的难受。
她按捺不住,随口敷衍了唐芙,就提起裙子急匆匆的赶过去。
唐蓉身为女儿,一向聪慧,就是亲爹唐汾,也多听唐蓉的意见。
唐蓉不想自家亲爹帮衬了王珠,就想要添那么几句话儿。
可没想到,方才到了厅前,唐蓉就被生生拦住了。
王珠早命人看守,不许别的接近。唐蓉虽然是唐家大小姐,却也是没留什么面子。
唐蓉有些不忿:“早听闻九公主跋扈,如今我是唐家的姑娘,居然不允我们进去。莫非,竟然是有意逼迫父亲不成?”
她虽给王珠扣了个不是,然而拦着她的人笑盈盈的,却也是没什么应那么一句。
唐蓉一阵子气闷,心中却也是颇有受辱之意。
自己在家中,也是被视若无睹,这可当真是被人生生践踏。
房间之中,唐汾一团和气,正和王珠说话儿。
这位唐家的家主人到中年,微微有些发福,也因为这个样子,瞧着更是和气了许多了。
他样儿笑眯眯的,就算是郴州最有资产的米商,瞧着似乎也是没什么架子。
王珠手指轻轻抚摸那一双白玉流璃玉盏,这一双玉盏做得十分精细,也是莹润剔透。
本是上等的白玉,王珠自也是十分喜欢的。
瞧来唐汾也是颇为有些,送了不错的东西。
她打量眼前的男子,分明是不知唐蓉想推自己去给杀手杀死。唐汾不过以为唐芙言语里面得罪了自己,居然就是如此赔罪。
既让唐芙亲自赔罪,还送上厚礼,可见是个十分小心谨慎的人。
如此长袖善舞,小心谨慎的人,却偏生做出这样子胆大包天的事儿。
如今唐汾听了王珠让他捐出米粮的话,顿时也是流露出为难的样儿。
“九公主,若能为了百姓做出什么好事,我心中也是十分乐意。只是我手中米粮也是有限,不瞒你说,如今郴州米粮大部分都是唐家供应。我这儿,也是捉襟见肘。”
唐汾虽然是圆滑的人,可是却是绵里藏针。
如果王珠逼迫,那么他也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王珠拿起了这白玉杯,手指轻轻敲打了一下,流转了一缕清音。
“唐老板,你言下之意,我若强逼于你,恐怕郴州百姓也是容不得我这个九公主——”
唐汾面上顿时流露出惶恐之色,可是心里面,却也是确确实实这样子想的。
在他瞧来,眼前的九公主虽然厉害,可那也不过是女流之辈,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和他这种老狐狸比起来,王珠分明还是稚嫩了许多了。
“九公主说笑了,我哪里敢这样子想,却当真是有些为难之处。”
王珠却是没有生气的样儿,不觉说道:“可是若是郴州百姓,倘若知晓,是唐家煽动乱民,到处杀人,抢走了郴州的军粮,那又如何?”
唐汾面色顿时一变,顿时面颊苍白!
王珠将一份册子扔了过去:“过去两个月,瞧着郴州出入进入,唐家没有进半点米粮。唐家仓库,早就是被填满了去。”
“如今整个郴州,吃的都是仓库之中的陈米,并没有什么新鲜的货色。至于证据,拆了唐家的仓库,那些陈米都是藏在里面的。就算唐老板想要运走,恐怕也是做不到吧。”
唐汾一时猝不及防,半天都没有什么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