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这样子,他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
也许正因为王珠十分愚蠢,自己反而落得个措手不及。
王珠瞧着周围的人已经是没什么言语,倒是颇为满意了。
今日只有先镇住了场子,方才能将下一步计划,徐徐图之。
“来人,给陈家家主一碗人参汤,让他好生养一养,可是别落个什么不是。”
王珠轻轻的笑了一声:“如今兖州什么都缺,参汤也是贵重。若是再有人受伤,可是不见得有什么参汤可以喝了。”
陈丰面色沉了沉,却也是一时无话。
“诸位各处的粮食储存,我倒是打听到了一二,已经罗列了清单,不如去瞧一瞧。若是没什么问题,就签下印鉴,作为资助灾民所用。”
王珠却也是没留下了喘息的机会,顿时命宫女将一张张的清单送上来了。
陈丰养尊处优,何时受过了这样子的苦楚,心中不觉十分难受。
不过陈丰内心,倒是颇有计较。
陈家是地头蛇,那也不是王珠这等外来之人能知晓底蕴的。
除开了明面上的产业,陈家暗处自然也是有些置办。
早在水患之初,陈丰便是得到了消息,却私下藏下一批粮食,并且置办一处隐秘的庄园,作为避祸之用。
原本陈丰还觉得陈老太君太过于杞人忧天,如今却分明是深思熟虑了。
饶是如此,王珠这样子强借,陈丰内心却也是不觉滴血。
只是一旦想到,陈家尚有退路,陈丰也是不觉安心几许。
正自此时,一道窈窕的身影,却也是来到了陈丰跟前。
陈丰一抬头,瞧着来人,顿时也是大惊失色。
陈蕊容貌温婉,容色没什么变化,却将一片薄薄纸绢,送到了陈丰的跟前。
“父亲,还是好生保重身体。”
陈丰一见陈蕊,却也是气打不了一处来。
这个忤逆之女,让他蒙羞,当真是可恨之极!
要知晓陈家男子,其实没多少心思在后宅之上的。至于和陈蕊这个女儿,陈丰也是并没有相处多久。
比起情分,陈丰远远不如其妻。
这个女儿,从前美貌乖巧,又能联姻,陈丰原本也是喜爱的。
可如今陈蕊忤逆不孝,与别的人淫贱私奔,陈丰只恨不得没有这个女儿。
这样子一个女儿,非但不能为陈家增光添彩,反而会令陈家颇为受辱。
况且离开陈家,陈蕊非但没有羞愧自尽,却依附于王珠,成为了王珠的心腹。
既然是如此,陈丰自然是恼恨无比。
他懒得与这等忤逆不孝的人言语,一手操起了一旁的杯子,忽而狠狠的朝着陈蕊面颊砸了过去。
陈蕊额头一片青紫,秀丽的面颊被那碎瓷割开,生生添了一道口子。
那杯子跌落了一边,更是摔得粉碎了。
陈蕊却也是不动声色:“父亲如今身子不适,何苦动气,否则损害的还是你的身子,反而不美。”
陈丰见她如此态度,软绵绵的,好似力气打在棉花之上,实在也是使唤不了力气。
如此一来,陈丰反而也是不知道如何做。
陈丰懒得再和这个女儿说话,目光扫过了面前绢帛。
他原本只是粗略扫了一眼,可随即不觉瞪大了眼睛,实在也是说不上话来。
陈丰不顾身上有伤,挣扎抓住了这张绢帛,面颊之上却也是流转几分惊诧之色。
这绢帛之上,所细细的记载,实在也是触目惊心了。
不单对那陈家了如指掌,便是陈家所隐瞒之处,也是写得十分明白。
还道王珠是外来之人,对陈家并不十分熟悉。想不到,王珠似乎是连陈家的隐私,都是闹得一清二楚。
陈丰忽而想到了什么似的,不觉抬起了脑袋,恶狠狠的盯住了陈蕊。
原本还以为,王珠是为了让姚蛟风流快活,所以留下了陈蕊。想不到王珠早就别有居心,将陈家视为囊中之物。
陈丰手臂上伤口裂开了,鲜血一滴滴的滴落下来,可他自己却也是浑然不觉。
“好个逆女,我实在也是想不到,你不但无耻,还做出,做出这等出卖家族的事情。”
陈蕊不置可否,想来陈丰也是猜测到了,自己是出卖了陈家。
“你,你可还有什么良心,居然是做出这等事情,还不给我跪下来,我要代替陈家列祖列宗,处置你这个忤逆之女。”
陈丰此时此刻,连将陈蕊生吞活剥的心思都是有了。
陈蕊却福了浮,盈盈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