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1 / 2)

“瞧来晏小侯爷是恨我入骨了,故而,是要我成为这大夏罪人,成为整个兖州,最为凶残的女子?”

晏修似乎听不出王珠言语之中的恼怒之意,嗓音仍然是甜蜜蜜的:“九公主会名满天下,又怎么会身败名裂呢?弄毁堤坝,害死灾民的,分明是那些前朝余孽。他们在蜀中肆意杀人,目的就是为了混入灾民,意图占据兖州。也因为如此,因为计划不顺,故而他们怒而杀人,水淹了新源,以泄心头之恨。”

言下之意,纵然王珠弄毁了了堤坝,那也是可以栽赃给前朝余孽。

王珠冷笑:“你以为可以骗得了天下人?”

晏修却仍然笑得无邪:“为什么不可以,莫非蜀中那些杀害灾民的,不是前朝余孽?莫非不是在九公主排查奸细时候,忽而就被人捣毁了堤坝,淹死灾民?到时候,再放出风声,这些前朝余孽要攻打兖州,杀光所有的灾民。如此危急时候,九公主便下令征伐藏身于蜀中的逆贼,至于那些灾民,除去老弱妇孺,年轻之人必须得随征入军,否则视为逆贼同谋。然而一旦男丁入军,家人俱可安置。威逼利诱,不听话的人那就当成奸细杀了。前朝余孽非得要这些灾民的性命,九公主至少能给他们一口饭吃。给了选择的机会以及发泄仇恨的对象,这些灾民没有什么选择余地的。”

“如此,这些民兵虽没什么用处,可就算死了,也不过是消耗一些吃饭的嘴。而且,还是那些会闹事有力气的人。与此同时,大夏心腹之患,那些前朝余孽,也少不得元气大伤,如此一举两得,正是绝妙之计。如此一来,不过是死上七八万人而已,就能解下兖州之危,更是能一举数得。所以,我认为这是最好的计策。”

“事后,也不会损及大夏朝廷的名声,这岂不是极好。”

而王珠想起了前世的一些有关兖州记忆,忽而一阵子的发冷。

那时候自己嫁入了谢家,整天想的,无非是怎么生一个孩子,用来固宠而已。

虽然如此,王珠人在京城,也是听闻了一些有关兖州的事情。

那时候,据说前朝余孽炸毁了堤坝,放出了河水,淹死了许多的灾民。而这些前朝余孽,更是不肯死心,还想要进攻兖州。幸亏当地的父母官反应及时,组织灾民,抵御这些前朝忤逆。期间虽然是难免死了许多民兵,最后倒也是胜了。

那时候,王珠纵然是听了,也不过是可怜那些无辜的灾民罢了。

可是那个时候,自己所听到的所有事情,都是包含了一个恶毒的阴谋。

不错,前世自己记忆之中的兖州,并没有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并且有惊无险。可那是因为晏修,这个男子无论前世今生都是默默无闻,却是那般会算计,并且隐藏了自己的锋锐。王珠从来没见过这样子的人,明明做出最恶毒的事情,而这件事情天下皆知,可是却似乎并不知晓,这件事情原本居然是与晏修有关系的。

这件事情,王珠记得十分清楚。

因为那个时候,贺兰知居然得到了夏熙帝的嘉奖,称赞他是反应迅速,处置得体。贺兰知素来性子十分懦弱,这件事情,也是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之外。

可王珠居然觉得一点儿都是不奇怪了。只因为这件事情的背后,那是有着晏修的影子。

王珠那时候,还听说兖州的百姓是十分爱戴贺兰知,都不觉将贺兰知感激之极。

毕竟贺兰知是陈家的女婿,陈后也是陈家的旁支。

既然是这个样子,别人眼里,贺兰知也是陈后一脉,难免跟王珠多说了两句。

从前王珠并不如何在乎这桩事情。

可是如今,王珠却也忽而明白了什么。

前世贺兰知是整个兖州最有权势的人,晏修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博得了贺兰知的信任,掌控了贺兰知的心神,让贺兰知成为晏修可用的人

可如今,晏修对贺兰知却是淡淡的,并不如何在意,反而总是缠着自己了。

因为重生一次之后,最大的变数就是自己,她身为大夏的九公主,原本也不应该出现在兖州,更不应该成为兖州最有权势的人。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样儿,晏修的猎物却也是换成了自己了。

这更加代表,若不按照晏修所言而为之,只恐怕整个兖州,绝不会如上一世那般,平平安安的。

王珠面色变幻,最初她是想要将晏修踢出去的,如今王珠嗓音却微微有些干涩。

“晏修,你不是说了,你也不止是一个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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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天人交战

“还有别的计策?”

晏修眼睛里面流露出了困惑之色,仿佛王珠说了什么让他觉得十分不可思议的话儿。

“这最好的已经是放在九公主你的手心之中,你还需要什么,别的计策?”

瞧着晏修那张笑盈盈的脸儿,王珠却也是觉得,胸口一阵子的郁闷难当。

她嗓音也是不觉短促起来:“我还要听一听,别的计策。”

纵然眼前的男子是个恶魔,可是王珠却仍然是为之蛊惑。

“兖州本地,只有区区五千精兵,固守城池,那也是绝不可能的。不过倘若不是守城,而是逃命,加上兖州本地豪强的私人护卫,一并前行,倒也是堪为可用。九公主抓住如今的机会,叫来所有兖州本地的豪强,带上他们的家眷,一块儿迁徙弃城。若遇到灾民抢掠,统统都是可以杀了。如今这些灾民,尚自未到兖州。零零碎碎的,其实也不会有多大的战斗力。更何况还可以留下大部分粮食在兖州,作为让这些猎物互相撕咬的诱饵。咱们穿越蜀州,其实那些前朝余孽正经可用的士兵也是不多。通过蜀州一路折返回到京城,途中风尘仆仆,总有折损,等到了京城,大概能有一万于人吧。而这,还是运气好的时候。”

“如此一来,除了这一万多人,整个兖州都是死人了。九公主私底下虽然不必背负杀人屠夫的罪名,可到底是弃城而逃了,遗弃那些兖州百姓足以让九公主遗臭万年。当然,那些被九公主带走救下的兖州权贵,也绝对绝对,不会给九公主你多说一句话儿,只恐怕惹祸上身。这就是有良心一些,自己不必做杀人的恶魔,却会死很多很多的人,并且坏了自己名声的中策。”

“至于最下等的选择,那就是九公主既不杀人,也不弃城,盼望靠着自己那区区五千精兵,靠着自己纯真善良,安抚灾民,等到奇迹。这样子一来,九公主没有任何道德上的瑕疵。甚至若是史书记载,九公主也是个体恤百姓的纯善之人,皇后娘娘死得惨了点,也必定是仁德宽厚,你们母女当真是能名垂青史。不过我认为,当自家性命都是没有的时候,什么好名声也不过留下来的性命。故而,这是最下等的选择。”

“当然,这下下之策之中,倘若有我,我自然会护住九公主和你母后的。至少,是绝不会让你们死了。可是若是如此,只恐从今以后,九公主再也不能以这大夏九公主的身份现身于人前了。毕竟,满城的人都死了,你还活着,这本身就是一件罪过了。这人世间的道德,就无非是如此,瞧着不过是你够不够凄惨罢了。”

晏修的言语,一句句的,仿佛撕开了所有仁义道德的虚伪面纱,将最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了王珠的面前。

那就是,杀人屠夫,方才可以保全最多。

善良仁义,最后却也是会害人害己。

什么良心,不过是害死更多的人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