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容色仍然是这样子美丽,只是脸蛋儿苍白,微微有些憔悴之色。
这样子模样,倘若落在了男子的眼中,必定也是会禁不住心生怜惜。怜爱这样子一个绝代佳人,居然遭受到如此羞辱。
可是在场的既然是女眷,自然没人如何同情叶灵犀,反而微微有些鄙夷之情。
人前都那样子不堪,学了狗叫了,这位叶大小姐,居然还厚着脸皮来赴宴。
四周围的目光让叶灵犀格外不快,从前无论她走到了哪儿,周围都是无比羡慕的目光。
到了如今,似乎也是如此,可是这些目光之中却隐隐有些嘲讽之意。
什么叶家的尊贵,自从叶灵犀嘴里传出一声狗叫时候,叶家似乎也是没那样子高不可攀了。
这样子的目光,让叶灵犀也是几乎想要疯狂。
她从来觉得,自己就合该千娇百宠,众人的焦点所在。可是如今,从前艳慕的目光,如今却也是渐渐变了味道。
这般屈辱,她从前也没曾经受,如今心里自然一阵子的不舒服。
王珠也是不觉嫣然一笑:“原来竟然是叶大小姐,前些日子,是我不是,言语鲁莽了一些,实在不够怜香惜玉。若非那些碧灵宫的粗鲁之人,我也不会让叶大小姐如此没脸。”
她一句句的,说着这样子的话儿,看似道歉,却也是生生揭叶灵犀的伤疤,让叶灵犀的面颊却也是不觉红了。如此受辱,于叶灵犀而言原本就是那么一桩十分难堪的事儿了。
“九公主初来兖州,不知结交些名人雅士,反而与晏小侯爷那样子的人厮混。好好一个金枝玉叶,当真可惜。”
叶灵犀眼底顿时不觉添了恼意。
这个晏修,手段狠辣,居然还那样子的听王珠的话儿,也是王珠身边的一条好狗。
“那这位晏小侯爷倒是有心藏拙了,人在兖州,似乎也是低调得很。”
白薇薇语调柔柔的,却也是不觉隐隐有些讽刺之意。
晏修平素行事,却也是和低调二字全无关系。
他讹诈人钱财,行事更是狠毒。
至于什么才学,似乎也是总没见到。
至于晏修仰慕王珠,更不知是什么目的。
白薇薇淡淡的想,但凡男子,纵然自己再如何的狠辣有加,总是会喜爱纯善的女子。
王珠行事那样子的狠毒,怎么会有人真情实意的喜欢她。
此时此刻,晏修也入亭中,和那些贵公子坐在一道。
江家的下人得了嘱咐,笑吟吟的过来:“这是给晏小侯爷寻来的玉箫。”
这柄玉箫碧绿通透,十分晶莹,触手也是一片温润剔透。
晏修手掌轻轻抚摸,触手光润滑腻,应当也是什么古物了。这枚玉箫底端,有一个小小的采字,让晏修忽而目光闪动,眉头不易察觉的轻轻的皱了一下子了。
他用丝帕沾了酒水,缓缓将这枚玉箫抆拭了一遍,方才轻轻的吹起来了。
周倾原本脸上隐隐有些轻蔑厌恶之色,可是听了几个调子,忽而神色就是有些迷迷糊糊的,仿若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曲子调子。
晏修年纪轻轻的,可是吹出来的曲子,却也是颇有些幽幽之意了。每个人的耳边仿佛都响起了这些曲子,空灵幽幽,月晕初染。
一时间风清月灵,风韵幽幽。
这眼前的绿树红花,眼前的亭台楼阁,似乎也从眼前没了。
那满院子的花香盈盈,酒气脂粉,似乎也是嗅不到了。
这世界之上,似乎只剩下晏修那幽幽的箫声。仿若一根细细绒毛的羽毛,轻轻的撩拨心口,弄得心口略略是有些酸楚。而这片羽毛却也是不觉扯碎了,轻盈的撒在了夜色之中,一片片的,飘絮一般,扯得到处都是。
那琼楼玉宇,卷风碎月,似乎被一场清风吹去了天上。
一曲罢了,却也是徒自留下几许悲凉之意。
白薇薇似被什么魇住了,慢慢的回过神来。
这曲子十分奇怪,仿佛勾勒出自己内心酸楚之事,让她心中甚至不觉又念及王曦。
她慢慢的捏紧了自己手中的帕儿,忽而笑了笑:“想不到晏小侯爷,居然有如此技艺。”
若说晏修吹得不好,别人也只会以为她心存嫉意,倒不如落落大方。
白薇薇原本只远远瞧了晏修一眼,上次也并未瞧给分明。她只听闻晏修名声不好,面颊之上又有瑕疵,心中自是瞧不上。
如今瞧了来,晏修如此临水而站,虽面颊上覆盖白绢,却仍然是风姿绰约。
一些年轻的少女,瞧着晏修的样儿,面颊却也是不觉红了。
正在此时,一名年轻少女过来,不觉说道:“江采见过九公主。”
一名年轻女子盈盈来,她皮肤微黑,容貌却是十分俊俏,一双眸子水灵灵的,十分灵动。只见她举手投足之间,更不觉透出了几许的爽利味道。
“你就是江家小姐?这倒是十分有趣,我来兖州许久,居然不曾瞧过你。”
王珠口气不善,却隐隐有些试探的意思在。
江采却也是落落大方:“九公主初来江州,传出了一些闲言碎语,父亲不查,居然当真,实在是没面目见九公主了。我也不好现身九公主面前,生怕九公主瞧见我就生气。”
王珠口气不善,咄咄逼人:“既然是如此,如今江小姐送上请帖,想来也是终于肯瞧我了。”
江采福了福:“江家不是,自然羞于见人。九公主深明大义,怎么会不理会赈灾的事情?江家惶恐,借着这个由头,请了九公主前来。如今见到九公主,江采再向九公主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