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北漠的皇族,驯养的宠物却是与咱们大夏不同,喜欢养一些狮子老虎一样的猛兽。这些猛兽能杀人吃肉,可是正因为这些北漠皇族偏偏爱驯养这些。说来说去,都因为驯养这些凶猛之物,方才是一桩刺激又有趣的事儿。”
“可猛兽吃人,怎么也都比不过人心歹毒。比起猛兽,我更爱驯服一些,一些恶毒之人。这样子一来,岂不是更加有趣。牡丹必定是贺兰月杀的,我又岂会不知?姚统领,你觉得可是有趣?”
王珠那双黑漆漆的眸子望向了姚蛟,顿时也是让姚蛟打了个寒颤。
有趣?他可是一点儿也不觉得有趣,只觉得王珠实在生猛,口味也重。
明明是个容颜清秀的稚弱女子,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之中,却隐隐有些嗜血味道。
王珠冷冷的想,唯独恶毒之人,才会不择手段,才是那最为锋锐的刀。至于贺兰月这条毒蛇的反噬,王珠也是有的是法子制服。
这种游戏虽然有些危险,可也十分刺激。王珠甚至不由得觉得,自己很有些喜爱这样子的游戏了。
姚蛟微微晃神时候,王珠嗓音却也是不觉提了提:“至于贺兰月背后,必定是另有指使的人,就劳烦对我忠心耿耿的姚统领,好生去查一查了。”
明明是个弱质女流,然而正面相对,姚蛟却感觉那一股无与伦比的压力,惹得他心肝儿不觉微微一颤。
此时此刻,他巴不得快些走了才好,顿时将胸口拍得啪啪响:“九公主放心,我立刻尾随贺兰月,查出她私下勾结,对你不忠,脚踏两条船的人究竟是谁。”
王珠听了,却也是不觉轻轻皱眉:“尾随?姚统领,你功夫只是寻常,这也罢了,我也不好如何嫌弃。可你的脑子,能不能动一动?你尾随贺兰月,可是有瞒过我?”
姚蛟顿时一窘,心中却也是阵阵无语。
说到武功,他原本就十分出挑,更不必提自己在军中还有那狡狐之称。
可是落到了王珠口中,自己居然是应当动动脑子的人。
思来想去,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姚蛟倒是老老实实的,聆听王珠教诲。
“九公主有何吩咐,我听着也就是了。”
王珠则轻轻碰出那蝴蝶:“这些蝴蝶,会追随贺兰月身上香料。你去遛个弯,再放出这蝴蝶。只需,让我知晓,贺兰月究竟是去了兖州哪些地方。”
这样子说着,王珠一双眸子却也是越发幽深。
早知晓贺兰月必定不会安分,只是贺兰月性子一贯愚蠢,这一次贺兰月倒是举止得宜。这愚蠢之人也是绝不会忽而就变得十分聪明了,想来背后必定是有人指点。
此人必定是心计极深,王珠也是是不想打草惊蛇。
姚蛟瞧这蝴蝶轻飞,也是不由得顿时有了几分兴致。
“这些蝴蝶,倒也是生得十分漂亮。若没了一只,倒也十分可惜。”
他暗中盘算,可要偷偷藏了一只蝴蝶,去讨相熟的姐儿欢喜。
王珠那清秀的脸蛋儿顿时一板,冷冷淡淡的说道:“若是少了一只,要你赔一根手指头。”
姚蛟一时没话儿好说,只得讪讪然离去。
王珠回到了木兰行宫,心中却也是有些不快。
据说如今兖州雨水虽然停了,可别的郡县却也是未必。
房屋摧毁,灾民流离失所,活下来的非但没有什么家私,连口粮食都没有。
瞧着十分凄凉,可怜得很。
朝廷虽有救济,却也是谈不上如何周道。
她轻轻的摊开了羊皮地图,说不得再过几日,就会有灾民前来兖州了。
如今灾情虽不见得波及兖州,却也是让王珠一颗心儿沉了沉。
王珠是个公主,此事之上能说的话儿也是有限。
紫枝将那一封帖子顿时送上来:“九公主,这是江家姑娘江采送来的帖子,只说如今兖州虽是无事,不日就有灾民前来。江家开了宴席,请了满城的有头脸的人,还请了满城的贵女名媛,只商议筹钱救济灾民的事儿。”
王珠对这个江采并没有什么印象,只是略略听人提及过。江采是江家的女儿,江余没了夫人,不愿意续娶,就养了一个孤女在身边。
上次江余分明得罪了王珠,而这些日子,江家素来低调,兖州的人也渐渐将这桩事情忘记了。
纵然还有人记得,可也是不过觉得是一场误会。
实则江家在兖州扶危济贫,名声实在也是好得好。王珠还不过略略想一想,这边就已经请人饮宴说话儿,
这桩事情上,倒是将王珠风头给遮掩了。
不过风头不风头的,王珠实则并无十分在意。
如今王珠略略寻思,微微有些好奇:“我来兖州有些日子了,怎么一直都没见过这位江家姑娘,莫非她行事低调,所以我才没留意?”
紫枝福了福说道:“许是公主初来兖州,就与江家起了冲突。这位江姑娘年纪虽小,却精明能干,为人也是大方。别人口中议论,她名声倒是不错。”
王珠秀眉轻轻皱了皱。
若她没听过墨柔的言语,又没江云海的那档子事儿,也许她也是会觉得江家是个好人。
可是如今,王珠自然不这么觉得。
想了想,王珠就让人将墨柔请过来。
说到了江余,墨柔面上自然颇有怒意,可是问及这位江采,墨柔脸上不觉微微有些迟疑思索。
“江采?其实我倒是还记得的。那时候江余入赘也没多久,收养了个六岁的小女孩儿。江余说怕姐姐不喜欢,故而养在外边。家里下人议论,说若不是岁数不对,说不定这女孩子就是江余的私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