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韩飞流反应过来,便见姚蛟身影不觉掠过,只留下那淡淡的影子。
刷的一下,只见江云海一缕发丝被割下去,一颗心顿时也是不觉狂跳不止!
咚咚咚的心跳之声宛如黄钟大吕,不绝于耳。
转眼间他手腕一疼,各自添了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而姚蛟那一柄宝剑,如今更是比划在江云海的咽喉之后。
他微微含笑,笑容却也是说不尽的飘逸自在。
可落在旁人眼里,却宛如嗜血恶魔。
“谁要聒噪,我就杀了这厮。”
杨炼不觉皱眉,眼底更流转几许震惊讶然之色。
他一颗心沉了沉,此事越闹越大,以后又如何收场?
然而杨炼眉头旋即却缓缓舒展,不能收场又如何,与自己原本没什么干系了。
他再次认为,王珠必定是后悔了。
遇到这么个猪队友,必定是让王珠难以收场。
王珠嫣然一笑,而那眉宇间泛起了一股子冷凛之意。
“不错,谁再啰嗦一句,就见见血吧。”
而江云海不觉尖声道:“姚蛟,你若有胆子,那就当真杀了我。”
然而话语未落,他唇中讽刺的言语却不觉化为了惨叫之声!
姚蛟手中宝剑一动,居然生生将江云海那小指头给斩断!
宛如杀猪般的惨叫之声在众人耳朵边回荡,令人不觉心生寒意。
而姚蛟却偏生笑盈盈的,不觉软绵绵的说道:“我自然没什么胆子,杀人的事情哪里敢做,九公主说什么是什么,她不是说了,让你们安静几分。”
韩飞流脸上的肌肉突突的跳,实在也是算不清楚,眼前的王珠究竟是犯下了多少条大夏国法了。
王珠目光再次扫过这些大夏的贵女。
这些兖州的贵族女子,今日之前,或许对王珠有什么讽刺之意。
可时至今日,她们的内心只有怕,只有那彻彻底底的怕!
眼前的少女,是嗜血的妖魔,是那可怕的煞星,倘若得罪了她,必定是会很惨很惨——
叶灵犀更是堵了一口气,一时之间颇为郁闷不平。
为何王珠居然还这样子?
她原本觉得江余反咬一口,王珠就必定会惊慌失措,从此沦为兖州的笑柄。可没想到,王珠居然是这样子厚的脸皮,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觉得,觉得不好意思——
别人说她狠,她反而是干脆利落的接受了。
众人眼里的王珠宛如煞星,王珠反而柔柔低语。
“我自然是极念情的人,极好说话的性儿——”
“江叔叔,我方才说了,是瞧在你旧时与我那外祖父外祖母的渊源,故而这般轻轻饶了你去——”
“想不到,你居然不知惜福——”
江余抬头望去,虽隔着屏风,可那内心之中却不觉油然而生那一丝说不出的寒意。
恍惚间,却忽而想起幼年时候陈后在葡萄架子下绣花温温柔柔的样儿。
陈后性子温婉,眼前的九公主可是一点儿也不像她。
江余突然不觉心生恨意。
王珠嗓音却渐渐转冷了:“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不念旧情。今日既然诸位皆在,韩大人,你既然说我是徇私枉法,那就瞪大你的眼睛好生瞧一瞧。含黛,你将方家二老带上来吧。”
方家在兖州开了一家脂粉铺子,虽也说不上如何奢华巨富,却也是衣食无忧。方瑶黄是方家长女,本来就是街上出名的美人儿。这富贵人家的女儿虽然碍于礼数,不好抛头露面,可这蓬门小户,却也是没有那么多规矩。
方瑶黄抛头露面做生意,美色外露。
正因为这般,方才也被江云海窥得美色,娶为继室。
眼见王珠召唤方家二老过来,众人皆是一般想法,恐怕也是要如对江余那般威逼利诱了。
王珠对方家二老却言语和气:“方氏据说会识文断字,是个聪慧人儿,方老爷,不知是真是假。”
方夫人已经是不觉眼眶红了,方老爷也是叹了口气:“不错,小女确实聪慧,不但样子可人,而且也能识文断字。她账面算盘打得好,还会自己设计脂粉盒子的样式,样儿也是十分漂亮。”
王珠轻轻嗯了一声:“你们家说来,原本也不是巨富,让女儿读书识字,于平常人家而言也是一笔不菲开销。既然如此,方氏有这个机会读书,想来是因为你们方家对她寄望很深。”
方老爷也是不觉笑容微哭,这传宗接代的儿子固然重要,可聪明伶俐的女儿也是未尝没有感情的。
此时此刻,王珠一番话更让方老爷一番愁肠动了,哭得稀里哗啦:“不错,小女若是寻常资质,我也舍不得花这个银子。可她容貌好看,又十分聪慧,我也忍不住请人教导她认两个字,却比我家里那儿子还聪慧了些。”
王珠冷笑:“既然如此,一个美丽可人又聪慧的女儿,对于方家而言,应该还是一件能待价而沽的绝好之物。以方瑶黄的身份,固然捞不到什么正妻位置,做个外边养的小妾却也是可以。可是为何方家居然将方瑶黄嫁给一个粗鄙又没什么钱的军头。你们家好好的平民,大约也不想入军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