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蔑皇族是何等重罪,杨薰居然是轻轻巧巧的承认。转念一想,众人是流转理所应当之色。纵然是有所误解,可那也是灵运的事情,杨薰就算与王珠针对,也犯不着将自己搭进去。
更何况——
杨薰眼波流转,灵运画技出色又如何?王珠说得对,灵运出身卑贱,可不就是贱奴一个?比起王珠所画的那副画儿,简直什么都不值。
杨薰目光又落在王珠所画那副画,眼里顿时也是有那么几分痴态!
灵运本来脑子就迷糊一片,闻言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杨薰!
杨薰一句话,已经是将那欺辱皇族的罪名安在了灵运的身上了,可灵运又如何会认?
一咬牙,灵运眼底顿时流转丝丝怨毒:“杨薰!我与九公主无冤无仇,是你指使我,指使我污蔑九公主。”
面对灵运指责,杨薰却面不改色:“灵运,我原本见你画技出色,却没想到你居然是个疯子。你先是污蔑九公主,我不知道你脑子有问题,居然相信了。想不到你污蔑九公主不成功,居然又污蔑到了我的身上。既然如此,当着所有的人面,我也如九公主那样子问问你,你攀诬于我,是有什么人证,还是有什么物证呢?空口白牙,就凭你一张嘴,先污蔑了公主,又污蔑我这个臣下之女不成。”
灵运瞪大了眼睛,杨薰这些不过是口头许诺,可又能有什么证据?灵运气得浑身发抖,可是却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王珠听了,却也是不得不佩服一二。
裴凰自负聪慧,可是也真应该跟杨薰学学。如果那个马鸣指认时候,裴凰失口否认,又转头毁去证据,那就没那般容易被自己算计了裴二小姐去。
只不过裴娇被自己害得十分凄惨,别人也一听就信,而她与杨薰素来无甚纠葛,别人自然觉得杨薰说得很有道理。
灵运这个女子,莫非当真失心疯了不成?
杨薰目不转睛看着那副画,可半点没将灵运放心上,反而漫不经心的朝着王曦福了福:“太子殿下,你是仁厚的人,处置这个疯子,瞧她脑子不清楚份儿上,就容情几分。”
可那话说得轻描淡写,分明并没有当真求情。
灵运怨毒无比的看着王珠和杨薰,却被人按下去。
就算是要处置这个女子,也不必这里开口,免得坏了这一片书香。
“太子,太子,真的是杨薰指使我的。”
“那副画,当真是我画的,是九公主夺走了去,是九公主拿走了属于我的东西。”
灵运字字怨毒,甚至有几分说不出的凄厉。
王曦原本还深思杨薰与她关系,可灵运同时咬住王珠不放,让众人都觉得她也许脑子不清楚了。
虽不知道九公主为何隐忍自己才学,可以她实力,原本也不必收买一个杂役的作品。
灵运那凄然的叫声叫到了一半,忽而就没声了,这自然是觉得她打搅了屋子里的贵人,所以干脆将灵运给封了口。
王珠心里冷冷笑了笑,也无怪乎灵运十分不甘,字字句句倾述控诉。
她想来也觉得十分不甘,觉得为什么她说的话是真的,却没人相信。
可这样子的是屈辱,自己似乎也经受过。
前世自己手腕受伤了,一辈子不能作画。她虽然已经不介意曾经草包的名声,可是别人却认定她杀人夺名。
当然,太子哥哥是个仁厚的人,自然也不会要了灵运的性命。
可是太子也不是软弱的人,并不会让人觉得可欺。
想来以王曦为人,必定也是会将灵运流放徒刑。
可王曦虽不会置人于死地,杨家却不会容,尤其灵运最后还咬了杨薰。
然而王珠虽算到了这些,却一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
王珠却忽而冉冉一笑:“原来竟然是一场误会,杨小姐若喜欢这幅画,我送你如何。”
杨薰心道也算王珠知趣,顿时也是冉冉一福,向着王珠谢了,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儿。
那画中的男子,仿佛有什么魔力,勾住了杨薰的魂魄。杨薰满心满眼,都是这个男子,宛如着魔。
若能得到这个人,杨薰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王珠抬头,目光却不觉落在了白薇薇和李亭身上。
今日之事,原本是李亭促使,想来李亭也是被收买。不过杨薰什么都没有给灵运说,灵运也不会攀咬出来。
如今李亭面色有些难看,更隐隐有些恍惚。
在李亭心中,王珠不过是个草包,此举必定能让王珠身败名裂,更能为白薇薇出气。
如今事情,自然也是出乎李亭意料之外。
王珠嫣然一笑,却没理睬李亭,反而轻轻牵住了白薇薇的手。
白薇薇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手掌却不觉微微发凉。
王珠伸手牵住之后,却轻言细语的轻轻说道:“多些白姐姐方才对我关爱有加——”
说到了这里,王珠更是压压嗓子:“只不过以后,恐怕别人就会留意到,除开王珠那个草包,谁最学问差劲。”
白薇薇顿时微微一僵。
她心思从来也不在御书房,自然也没什么好学问。只不过从前有王珠这个草包垫底,自然也没谁多留意白薇薇。
可一旦王珠展露风华,白薇薇的低调不争,恐怕顿时就成为了愚笨不堪。
大夏贵族之中,可不似前朝那般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