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要回定婚书,再有是......你不关心岳父大人的案子了?”
“呸,谁你岳父大人?!”顾锦芙呸了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双眼一亮,“是去见郑家留着的那个宫女?!”
上回他让卓宏要人,后来就没了后续。
他却是神秘一笑:“到了你就知道。”
两人脑袋碰脑袋地在那儿咬耳朵小声说话,许志辉站在后头有些无奈,这两位好歹注意点影响,没见过路人都投来微妙的眼神?
顾锦芙是知道郑家在哪的,转身就拉着他回马车那:“东城双槐胡同!”
许志辉只好再当着车夫往东城去。
郑家其实离着以前的顾家不远,隔了两条胡同,东城本就是达官贵人所在的地方,离得近也没什么稀奇的。
可赵祁慎听着就拿奇怪的眼神看她:“敢情还是青梅竹马?”
“哪里来的青梅竹马,我首回见他的时候,他就抄我家!”
他心里平衡一些了。
天子突然驾临,郑家直接乱了套。郑元青去了镇刑司,虽然首辅有令,但镇刑司里那么多犯人,还是得留着人守场子,已赋闲在家的郑父跑得一头一脸汗跪迎。
顾锦芙还在好奇四周打量郑府,见到郑父的时候心情有一瞬怪异。不过她很快就低下头,跟在赵祁慎身后,郑父满脑子都是天子为何驾临,倒也没有注意他。
有赵祁慎的吩咐说不要惊动其他人,郑父便只暗中叫人送信给儿子,自己引着天子到前厅喝茶。
许志辉守在门口,郑父望了他魁梧的身形一眼,这才忐忑询问天子来意。
赵祁慎开门见山说:“先前朕与郑副使提过,想要一个先前出宫的宫人,想来是她在贵府得重用,一直未见人。所以朕就亲自来了。”
郑父闻言心头咯噔一下:“禀陛下,那名宫人说来不巧,半个月就回乡了。犬子没有与陛下说明吗?”
半个月前就走了。
倒是走得及时,在他开口要人前走了。
赵祁慎微微一笑,说道:“问你也是一样。”
郑父弓着腰,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朕想知道当年肃王反案,顾寺卿到底是怎么弄到禁宫布防图的,如今那布防图又在谁手上?”
此话一出,郑父猛然抬头,下刻又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忙再垂眸。
当年的事情,天子是察觉到了什么吗?
不然也不会有布防图何在一问。
郑父脑门的汗还没抆去,如今又细细密密再冒出来,沿着他眉毛滴落,腌得双眼辣疼。
他沉默良久,赵祁慎手指轻轻敲了敲桌案:“朕不着急,你慢慢想,想清楚了再说。”
顾锦芙站在他身后心头也跳得十分的快,同时意识到赵祁慎问的话有另外的出入,她隐隐察觉父亲案后可能还有什么,他怎么知道布防图失踪了?!
之前他也没有说!
她不知怎么就想到郑元青先前说的那些话:那么多年,你以为他就没有查到什么吗。
她眼前的身影似乎就有些发虚,恍惚了片刻才再敛神。
郑父一直都没有说话,冷汗都湿了背,秋日的衣裳不算薄,都被渗出一片阴影来。
赵祁慎还真的就不着急,闲闲坐在太师椅里喝茶。
他看着年少,却有这分定力,让曾经的戎衣卫正使都倍感压力。当年郑父经历的风浪可不是一星半点,如今在这位少年天子跟前竟不敢出声,或者是怕说出的话被发现错漏。
厅堂里气氛一再凝滞,赵祁慎转头去看唇线抿得发白的顾锦芙,站起身去拖过一把椅子放在侧边,把郑家当自个家一样让她坐下,顺带在她耳边轻声说:“你是不是在编排我?你信不信我?”
顾锦芙被他按坐在椅子里,对上他清亮的凤眼,扯出抹不太像笑的笑来:“我一直信任你,但你说过再没有别的了。要是还有,我们回去再论。”
他也露了笑,话说得好听,却已经给他定罪了吧。
天子让随从坐下,郑父此时抬眼,发现是个唇红齿白的男子,眉宇清秀俊美......这是内侍?
看了一眼,便觉得有些许眼熟,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赵祁慎重新坐下,再度开口:“不知你想好说辞了吗?”
郑父当即再跪倒:“陛下,臣当然是知无不言的,只是......”
“只是那图是你们郑家弄丢的,你们也不知道图的下落对吗?”
他猛然抬手就砸了茶杯,碎裂的瓷片溅得一地都是,茶水顺着地砖淌到郑父脚下,让他脸色十分难看。
顾锦芙也猛地抬头,死死盯住郑父。
——是郑家栽赃她父亲的?!
“臣冤枉!”郑父喊冤,心头狂跳,“陛下,臣与顾家当年结着亲,即便是臣丢了图,又怎么可能会诬陷到亲家身上。那样郑家也会受牵连,要叫猜忌。”
“你郑景明有多狡猾朕大概是知道的。”赵祁慎根本不听他这种分辩,冷笑道,“顾家当年是与你们郑家有亲,但你们脱罪的办法多了去,顾家获罪,你们郑家只是从正使降到副使。这就是牵连了,你倒是再试试怎么圆这个荒。”
“不是......”
“那你告诉朕,如今戎衣卫手里掌管的禁宫布防图,为什么是新制的。朕看过那份图,用的纸是十年前新晒成的,纸质比京城其它舆图来得细腻,那一年正好是造纸上有了新近展。如若那就是从顾家搜出来的图,怎么可能是新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