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寒摇了摇头,他一个大男人,总不好去花女人的钱。
“那钱是你的,你便自己留着。”
沈舒苒见他坚持,只好随他去。毕竟,这人可比自己有钱多了。
日本人这段时间越发的嚣张,甚至占领了华国的省会城市。消息传来,举国震惊。
沈舒苒下个月就要生,行动越发的不便。学校那块已经请了假,只等着顺利生产。
她在家里待产,傅清寒倒越发忙碌。有时,沈舒苒已经睡着了,他才回来。
沈舒苒只当他在训练新兵,直到昨天夜里,傅清寒搂着她说要上战场。
“国军在战场上连连失利,委员长被逼迫着同意了两方的合作。苒苒,兴许明天,或者再过两天,我就要上前线去打仗。”傅清寒说话时,眼睛望着她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沈舒苒好半天才回话,带着哭腔道:“你不是只是帮忙训练新兵吗?怎么忽然就要上战场去打仗?”
前线那样危险,每天都在死人,数也数不清。沈舒苒不能接受,她搂紧了傅清寒的胳膊,哭出了声。
傅清寒知道她在为自己担心,低声哄她道:“你瞧你,都要当母亲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山河破碎,我总该做点什么。”
国家国家,没有国,哪来的家。道理沈舒苒都懂,可这到了要分别的那一刻,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傅清寒叹了口气,用手轻柔的给她抆拭泪水。这泪水仿若能腐蚀他的心,怎么抆也抆不干净。
“你该信我,你跟我说过,我以前是个将军。”傅清寒低声哄她道。
是个将军又能如何?子弹飞来时可不会管你是谁,在这个年代,人命比纸还不值钱。
沈舒苒知道,自己是拦不住他的,拦了也没用。傅清寒想要做的事,没人能阻止。
“老总有说要去哪里打仗吗?”沈舒苒带着哭腔问他。
窗外的月亮只剩一角,星星在一旁零散的点缀着,屋里静的能听见人的呼吸声。
“开拔的那一刻,我才会知道。”傅清寒又何尝舍得离开她。
感情会让人变得脆弱,也会让人变得强大。傅清寒以前打仗时从不畏惧死亡,作为一个将军,马革裹尸为战而死,是最好的结局。
可现在他怕了,他想要活着回来,想跟沈舒苒过完漫长的一生。
沈舒苒夜里睡得并不安稳,早上醒来时,枕边早已没了人。
傅清寒是当天晚上离开的,沈舒苒现在山坡上,一直看着。直到看不见部队的影子,她才离开。
沈舒薇担心她想不开,时常来找她说话。沈舒薇跟着赵主任,现在也是妇女委员会的一名干部。
“下个月就该生了,我托人给你送来的报纸,你看了吗?我们的部队在台儿庄取得了一次巨大的胜利。”沈舒薇坐在一旁,面色红润,说起话来眉飞色舞。
沈舒苒正靠在床上缝衣服,不小心被针扎到了手,血珠瞬间冒了出来。
她赶忙将手指放进嘴里抿。
“你瞧你,以前在家时就没做过缝补的活。手伸出来,快让我瞧瞧。”沈舒薇关心道。
沈舒薇握着沈舒苒的手,仔细地打量着,这双手依旧白嫩,刚才被针扎过的地方也已经看不大出来。
沈舒苒慢慢的将手抽回,拿起衣服继续缝补:“哪有那么娇气,现在是在延安,我已经不是少帅夫人了,更不是沈家的二小姐。舒薇,你刚说我们的部队打了一次大胜仗,这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