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耀对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反而松了口气。
他家中有几栋楼,母亲就靠着收租过日子,每天清闲的打打麻麻,再跟邻居聊聊天。
他们都不是爱炫耀的人,从不将钱财外露。
刘文耀的那辆自行车已经骑了三年,有时链条断了他还会自己修修。
“其实,我也会骑自行车,我们可以一起骑过去。”沈舒苒望着他,脑海中想的却是上次受伤坐在他自行车后的场景。
这样不好。
刘文耀心情低落了不少:“不行吗?或者我开车来接你。”
“不用麻烦了,我到时候就跟在你身后,不会有事的。已经七点了,我母亲要回来了,刘婶肯定已经做好了饭在等你,我们明天见。”沈舒苒再迟钝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刘文耀用这样失落的眼神望着她,仿佛她做了件十分对不起他的事。
她想,应该说清楚才对,给别人无望的幻想只会让他越陷越深。
沈舒苒转身,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我还没跟你说我的事情,我以前在苏州时成过亲,是娃娃亲。”
刘文耀脸上的表情绷不住了,他抬头,表面平静,心里却在翻涌:“……那他呢?”
为什么没有一起过来?是想拒绝他吗?
沈舒苒眼神飘忽,轻声道:“他对我很好,是个军人,后来,死在了战场上。”
刘文耀今天接收到信息有些多,他的心脏抽痛,晚了一步吗?明明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他们这样聊的来。
“我是想告诉你,我以前结过婚,后来丈夫去世,才跟母亲逃到香港来。我不是一个好的拍拖对象,也许是我多想,可我想让你知道这件事。你能明白吗?”沈舒苒看见,他的手在颤抖。
刘文耀不想听这些,成过亲,这没什么。她的丈夫已经死了,没能陪她走到最后。但他可以,他会很惜命,绝对不会放她一个人独自待在人世间。
她的丈夫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他可以成为她生命的终点。
沈舒苒见他沉默,心里明白,这件事对他来说冲击性太大。
这个时代的男子都会介意这件事,她懂得的,保持距离,她才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周一的面试,你可以电话通知我地点,我自己去就行。还有,你的日语其实说的很好吧,我能感觉到。”沈舒苒将他的后路堵死。
刘文耀抬头,身上散发着一种低沉的气压,他死死地盯着她:“我不在乎,周一我准时来接你,你在家等我,我们一起去。”
沈舒苒皱着眉说:“我答应为他守寡三年。”
“那我就等你三年。”刘文耀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你为他守寡三年,我就等你三年。你守几年,我就等你几年。”刘文耀难受极了,可他不想放弃,他想照顾她。
沈舒苒没辙了,刘文耀跟她说了句晚安,推开门迅速的离开。
刘婶回到家,感觉到她儿子的情绪不对,明明今天早上嘴里还哼着小曲,高兴的跟过年似的。
“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去找沈小姐了吗?”刘婶问他。
刘文耀掩去情绪:“我没事,只是有点累。”
沈舒苒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遇上的人,怎么一个二个的都这么固执。
像是听不懂她所说的话,自顾自的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周一这天,沈舒苒推开门,发现刘文耀就站在门口。他不知在这里已经站了多久,见到她以后,露出一抹笑:“舒冉,我来接你去面试。”
沈舒苒骑着自行车跟在他身后,她有些无措。
“你知道香港最有名的花是什么吗?”刘文耀问她。
沈舒苒摇摇头,她其实知道,只是不想回答他。
刘文耀自顾自的说:“是洋紫荆,开花的时候很美,像是一片紫色的花海。”
沈舒苒在一旁漫不经心的听着,却不搭话。
刘耀文自顾自的继续说:“它在三月份盛开,烂漫无比,等到明年三月,我带你去香港公园看它盛开的样子,你一定会喜欢的。”
这件事太过遥远,沈舒苒没有点头。一阵寒风吹过,枯黄的落叶无意间飘落在沈舒苒的头发上。
“别动。”刘文耀伸出手来,轻轻的将她头上的落叶拿下来,他把手中的落叶拿给她看,然后冲着她笑。
沈舒苒将神色掩在围巾下,并不去回应。
刘文耀带她进了银行,随后来了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
“刘师哥,这就是你提到的那位姑娘吧。”
“难怪你在大学这么多年都不拍拖,原来是喜欢这样的。”
两人的关系似乎很好,那名男子朝着刘文耀挤眉弄眼,还打算凑上来跟她说几句话。
刘文耀面无表情的挡在她面前,那位年轻男子摊摊手说:“我懂我懂,好吧,我带她进去。”
沈舒苒的面试很顺利,她被录用了。
刘文耀看她出来,然后问她:“怎么样?通过了吗?”
沈舒苒冲他笑:“通过了,谢谢你。”
下午回到家里,沈舒苒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母亲。二姨太一高兴,在楼下买了两斤肉,说要包饺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