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呢?
表哥开始流连花丛,夜不归宿。姑母对着她强颜欢笑,多加劝慰,她却觉得便是这样过上一世也无妨,左右表哥与她虽无法跨越雷池,却也不愿意别人辱了她,姑母又对她疼爱有加,除了换了个院子生活,她的日子与闺阁中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直到那次表哥愁苦烦闷,他们两个一处儿喝酒,也不知怎么的就有了肌肤之亲。事后两人都觉尴尬,表哥更是痛苦,他哭着对她说,他觉得自己禽兽不如,与她成亲后,左右为难,做夫妻吧,心里过不去那道坎,不做夫妻吧,又觉得对不起她。
他们犹如蛛网里挣扎的虫蝇,挣不脱,也逃不掉......
万幸,就那么一次,她竟有了身孕。
她当时觉得整个人生也就圆满了,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她都要好生教养他(她),日后也算是有了依靠。至于表哥的那些庶出子女,她从来都是好生对待,就当是自己的侄子侄女们,连沈老夫人提起她都只能点头称赞,再也找不出一丝错处的。
可是,宋承晏呢?
他一个人,冷冰冰的,过了一辈子。
边城那么大的风雪,他回到住处,到处都是冷冰冰的,连个笑脸相迎的人都没有......
临死前,那一个在她闭上眼睛前现入眼帘的人,是那般的激动和狰狞,那会儿她甚至还有时间想,他怎么了?
竟是那般焦急!
原来竟是因为她......
上辈子他们终是错过了。
她摸了摸枕头边上,已经缝制了一半的皮子,用帕子抆干眼角的泪,看了眼窗外明媚的阳光,风儿掀开帘子一角,送来满室的花香。
幸好,她得天之眷,重来这一回。
这一次,定不会错过了。
第49章 边城的风
当早晨的第一缕光线通过云层,照射到边城安乐侯府内后面的的校场时,宋承晏已经打完了一趟拳,正在挥舞着□□。
“有事?”
宋承晏淡淡的瞟了眼李啸东,走到架子边上,拿过边上干净的巾帕,放进铜盆里,打湿,拧干,仔细的抆拭着额角和脖子里的细汗。
看向校场边上的青年,边城副将李铁的大儿子李啸东,宋承晏微微抬了抬头。
“没事便不能来找您了不成?”
李啸东呲着一口大白牙,笑嘻嘻的望着宋承晏,“您说您也是,来了这么久了,也不见您多出去去晃悠,整日里闷在府里有什么乐子?”
宋承晏把手里的巾帕往铜盆里一丢,哼的一声轻嗤。越过李啸东便转过身往左近的厢房走去。因着这里距离校场最近,他平日里用饭,休息多在此处。进了室内,正当中的圆桌上已经摆放好了几样早点。宋承晏也不理会跟着的李啸东,径自坐了下来,桌上的膳食品种并不多,李啸东探头一看竟还不如他家里的精细,当下便蹙起了眉头。
自是没有谁敢不要命的克扣这位的伙食,那么便是宋承晏自己的意思了。
宋承晏慢条斯理的拿起一块胡饼,掰成细小的碎块,浸在一个大碗装着的汤里,汤碗里花花绿绿的看着花样不少。宋承晏又端起一碗素粥,挟上几筷子小菜,一口一口的吃着,吃相讲究的让李啸东觉得自己就是头猪,而以往都是在吞饭,不是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