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一挑眉,突然向前迈上一步,问张管家道:“你当我眼瞎了?还有一件事。”
张管家被他瞪的浑身不自在,他向后退了几步,颤抖道:“你还要怎么样?”
沈白紧紧的盯着他:“刚才,你领人争夺码头之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句话,可是你说的?”
张管家张口结舌的道:“我,我说了吗?”
围观的人群中,刘水的反应非常快,只听他高喊一声:“我听到了!”
围观的百姓,早就看不惯朱家的这些人飞扬跋扈的样子,眼下见沈白逼迫张管家,又有人附和,随即纷纷落井下石,应和着刘水喊道:“我也听到了!”
“我也听到了!”
“听到了!”
喊叫声此起彼伏,弄的张管家浑身哆嗦,慌乱的转头四顾。
沈白微微一笑:“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这么多人在此作证,你赖的掉吗?”
张管家硬撑着扬起了头:“我就是喊了,你又能怎地?我有说错吗?”
沈白耸了耸肩,道:“你承认就好,这话倒是没什么毛病。但问题是,你朱家来争码头,为何要用这句话?敢问就算这码头是你朱家的,你朱家又算是何处的王?王土一词是何道理?解释一下。”
“啊……你,你!”张管家一听这话,顿感汗流浃背,自己有口无心的一句话,竟然是让这捕快抓住了把柄,这摆明了是要诬陷自己造反的节奏啊。
“我、我没那个意思!我、我就是个比喻……”
沈白眯起了眼睛,声音逐渐提高:“你比喻什么不好?偏偏要把自家比喻成王?我身为县衙的工人,怎么可能置之不理?你这很明显是有谋反的嫌疑,劳烦你跟我去县衙跟大老爷说说清楚……”
说罢,便见沈白转头喊道:“劳烦在场的乡亲们亦是随我前往县衙做个人证。”
朱家的人往常在越州欺行霸市,无人敢惹,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官府和他们穿一条裤子,弄的普通百姓是敢怒不敢言。
如今见有县衙的人要出头整治朱府的恶奴管家,围观的百姓自然是大感快慰。
今日终于能一出胸中的恶气了。
刘水第一个站出来,高声道:“我愿意去县衙作证!”
“我愿意!”
“我愿意!”
“我也愿意!”
眼见围观的百姓群情激奋,张管家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
本来是收码头渡口的,怎么让这捕快三搅和两搅和,就硬生生的变成谋反了?
这不是开玩笑么!
沈白对着柳画屏微微点头,道:“有劳柳教头帮我押人了。”
柳画屏一脸欣喜的看着沈白,脸色红扑扑的,显得异常兴奋。
虽然是鸡蛋里挑骨头的说辞,但她着实想不到事情到了沈白的嘴里,三两下便换了一个走向和性质,这份口才和机变着实让人惊诧。
这个人……可真是坏到骨子里去了!
柳画屏一伸手,抓住了那管家的肩头,看似手法轻柔,实则却如同钢钳一样。
张管家使使劲,发现挣脱不开,于是慌张的冲着身后的那些恶奴们喊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