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怎么秦捕头又派人来问?”刘族长陪着笑,一边给沈白和小五倒水,一边用言语试探着他们。
沈白前世混迹职场,早就练就了一项绝技,那就是对方的话里找痕迹。
“秦捕头?”沈白挑挑眉:“现在越州城的捕头,可不是他。”
刘族长闻言顿时一愣。
沈白迅速改变口风,借机诓一诓他:“我来之前,秦大哥特意嘱咐,他现在不是捕头了,让咱们这些人在外面说话的时候,特别是议论他的时候,都注意着点,管住自己的嘴。”
说罢,沈白将手中的水碗轻轻的“磕”在了桌上,笑道:“秦大哥可不希望因为咱乱嚼舌头,影响了他个人的前程,这点道理想必你应该明白。”
刘族长咳嗽了两声,陪着笑说道:“是,是,老汉明白了,不是秦捕头,是秦捕快!”
看到了刘族长的表现,沈白就知道他跟秦重之间一定多少有点猫腻,但这猫腻的突破口应该从哪里打开呢?
沈白的脑海中飞快的运转着,然后有了主意。
“秦大哥让我们来,是想问问你那件案子。”沈白用手指了指纵火案事发现场的方向:“朝廷最近会派人来地方巡视考评,你们刘庄这件案子当初的影响不小,很可能会受考察官员的专门询问……”
沈白顿了顿,又决定深入的诓骗他一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咱庄里的人心里都该有数吧?”
刘族长要是在这个时候反问沈白一句,‘什么是不该说的?’,那沈白立刻起身领着方小五走人,这案子基本也就没有探查下去的必要了。
但很显然,沈白最开始的观察是对的,老族长是在隐瞒着什么事情。
“小爷,你回去告诉秦捕……快!这事咱不是早就说好了吗?整个庄子的人,谁都不敢瞎说话,谁来问都是山中贼干的!”
方小五在一旁都听傻了。
这个案子,他当初也和包括柳画屏、秦重以及衙内其他捕快一同来复查过,当时这老族长可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高喊,请大老爷早日除尽山中贼,为冤死的族人报仇之类的。
怎么到了沈白这里,说话完全变了个样?
沈白轻轻的泯了一口水,问道:“你敢保证村里的人都这么回答?”
老族长使劲点头:“老汉自然是敢担保的。”
沈白微微一笑,将身子探了探:“你可得想好了再答应,回头出了问题,可就不是我来找你了……届时就是秦大哥亲自来找你喝茶了。”
也不知道秦重这个丧门星这些年到底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恶事,让人这般惧怕,一听他的名字,老汉当时就蔫吧了。
“还真就是有一个人……唉,不好管啊。”
“谁?”沈白一挑眉。
“庄东头的刘水,他跟那个被烧死的丫头是定了亲的,这事儿刚出的时候,就他乱说话,后来被秦捕快带人教训过,最近倒是很老实,但保不齐日后……”
刘族长做出了一个“你懂的”表情。
沈白放下水盏,站起身:“这事我知道了,这个刘水交给我们处理,你无需再管。”
刘族长急忙站起身,使劲点头道:“一定一定。”
“不许跟人说起我们来过,若是传了出去,回头就是秦大哥亲自来找你去县衙喝茶了。”
刘族长闻言都快哭了,第一次碰见这么能借上官的名头压人的,你们县衙的茶水咋那么多哩?
问题还真是一压一个准。
“小爷放心,老朽原先不知道,但现在明白了,老朽这辈子最不愿意喝的,就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