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了?”胤禛听得出声儿来,他是见不得女人哭的,一种是遇上就烦,另一种则是看了心疼,此刻意外的不是前一种。大概是心虚方才一阵无名火冲着人家去,哪怕不是心疼,也没道理再责怪。而此刻他瞥见要找的东西正压在一本书下,该是他方才一通乱翻,给翻过去的,更加觉得自己过分。
便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上前道:“你别哭了,是我不好,方才……”
“没有的事,王爷不要自责,您在外头辛苦,这些年妾身也明白,您做皇子做王爷,哪儿是世人想象的那般如意,您要端着身份顾着尊卑不能轻易在外头露出真性情,那么回到家总该有一处能说说话。”琳格格哽咽着,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福晋常被您气得蒙住,可福晋又总说,若是连家里都不让您心里畅快,您就太委屈了,福晋若不心疼您,还能指望哪个。妾身虽不及福晋一分,这几句话还能承受。”
胤禛皱着眉头,想想他平日和毓溪发生口角,刚才是欺负了钮祜禄氏,可他平日也没少冲着毓溪发脾气,但自己说了毓溪,转眼就去赔不是就去哄,把毓溪捧在心尖儿上的。唯独眼前这个人,逆来顺受,从没得到过任何关心,而他却不止一次,没道理地责备她。
堂堂一个大男人。胤禛满腹愧疚,可说不出口。
“十三爷该到门前了,王爷,妾身退下了。”琳格格深知自己背对着胤禛说话,是对丈夫极大的不敬,可她实在不敢把自己梨花带雨的脸让他看到,可是哭得很伤心,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她便更急着要走开。
“你,我说……”胤禛才开口,门前晃过高大的身影,是胤祥站在了门前,笑悠悠道,“四哥和小嫂子,这是说什么悄悄话呢?”
琳格格慌张地低下头,也不敢让十三阿哥瞧见她的泪容,侧过身让出道来,福了福道:“十三爷来了。”
胤祥也让出门前的道路,笑着说:“我和四哥有事商量,从宫里急着出来,腊八粥都没安生吃一口,肚子里空荡荡的,可否劳烦小嫂子一会儿送两碗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