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小人儿因为害羞,稍稍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这一下动作却让玄烨缓过神,他侧坐到榻上来,指着岚琪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朕坐着,你躺着?快坐起来说话。”
“可是……”岚琪不敢辩驳,把被子紧紧捂在身上,磨磨蹭蹭坐起来,手里的被子只要松开,就会露出她只穿了肚兜的身体,可纵然如此,还是羞红了一张脸,越发显得娇嫩可人。
“是朕看错了吗?”玄烨问,几乎是瞪着岚琪,可小姑娘却不怕,连忙摇头说,“是奴婢撒谎了,皇上没看错。”
“所以是朕救了你?”玄烨再问。
岚琪抿着嘴,用力点了点头,脑袋垂得快陷进被子里去,轻声嗫嚅:“皇上,能不能饶奴婢欺君之罪,当时当刻奴婢若不这么说,我家主子一定会受责罚,奴婢只是想,小事化了。”
“你要小事化了,就把朕推出去背黑锅?”玄烨的声更大了些,好像故意要吓唬眼前的人,“乌雅岚琪,你胆子可不小,朕这辈子还没尝过背黑锅的滋味。”
岚琪倏然抬眸看向皇帝,他在叫自己的名字吗?乌雅岚琪,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看着朕做什么?”
“奴婢是想……”岚琪情不自禁地紧紧盯着皇帝,要把他刻在眼睛里似的,“您连江山都担得,背一次黑锅算什么。”
玄烨一愣,笑了。
他本就没那么生气,倒是想着,若回来看到一个唯唯诺诺、战战兢兢半句话也不敢说的女人,那今晚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在皇祖母面前撂了话又不好轻易收回,难道要硬着头皮上?
却没想到这小丫头不仅不怕,一双眼睛里更是满满的温柔可爱,看着就舒服。
算起来,自赫舍里皇后,到如今宫内形形色色的妃嫔,几乎没有一个人是他自己选的,皇后自然是皇祖母的意思,其他如荣贵人之类也是皇祖母安排在自己身边,便是选秀留下的惠贵人、布常在这些,也并不是他的意思。
感情固然有,与皇后更是结发情深,但玄烨却从未自己选过一个女人,眼前这个,竟是头一人。
“朕问你,那天你为什么一个人在宫道上搬那么大箩筐的炭?就这样对你的主子,值得你今天拼着脸都要被抓花了,也要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