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看到。”
景惊蛰沉默下来,过了一会才说:“明个你先捞两棵送老屋那边去,也别多给。今年老屋白菜收得多,想吃就自己积。”
“嗯,晓得。”
宁若兰说完便开始把被褥铺好,明个得早起,要早点睡。只是铺着铺着,宁若兰突然觉得边上异常安静,一抬头,就看到景惊蛰微红着脸,有些别扭的看着她,吭哧半天,说出一句:“媳妇,你,你好了吧?”
“啊?”宁若兰先是呆了下,等看到景惊蛰越来越红的脸,还有眼里闪烁的期待时,突然顿悟,接着,她的脸也通红一片,被景惊蛰这么看着,心里不知怎么就突然慌了下,动作迅速的钻进被窝,“还,还没。”
“哦,要这么久啊。”边上传来景惊蛰闷闷的回答。
“本来就很久。”宁若兰觉得脸上都要冒烟,心里一遍遍吐槽:她为什么要和他讨论这种问题啊,啊,啊。
不过,想到刚才出口的谎言,宁若兰又有些闷闷的。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宁若兰把要卖的酸菜捞出来放到坛子里,又捞出两颗放在盆子里准备端去老屋。
宁若兰一推开门,冰凉的气息就猛地扑面而来。打个哆嗦,宁若兰紧紧衣领,端着盆子关好门,冲院子里劈柴火的景惊蛰打个招呼便出了门。
到老屋时,这边还在吃早饭。铁蛋鼓着脸正闹腾:“又是苞米碴子,又是苞米碴子,娘,我不吃,我想吃白米饭,就是昨天吃的那种。”
王氏瞪一眼铁蛋,呵斥说:“啥白米饭,我看你想讨打是不?赶紧吃,吃完和你爹出去。”
李氏看到宁若兰,招呼她一块吃:“若兰你过来了,吃饭没?一起吃吧。”
“不用,我早吃过,娘,爹,这是我积的酸菜,惊蛰吃得挺好,拿来给你们尝尝。”
“呦,这就是你教村里人做的酸菜?”王氏伸头瞅了一眼,撇撇嘴万分看不上的说:“就这个啊,看着也不咋样,还以为是啥好东西你巴巴送过来,果然。”
话说一半留一半,宁若兰看她那副“就知道你们不会送好东西过来”的表情,扯起嘴角笑了笑,转头对李氏说:“娘,今年我们也没积多少,还想着去镇上卖卖看,家里如今没啥进项,正愁咋
过年呢。这酸菜你们拿着,好赖是个新鲜玩意,尝着好,也能自个做。”
李氏急忙接过去找盆子倒出来,把原来的盆还给宁若兰,问:“你要拿镇上去卖啊?这能行吗?”
“试试吧,毕竟每个月的奉养银子我俩得挣出来,不然还能咋整。”宁若兰叹口气,似乎对酸菜能挣钱一点不报希望。
李氏被她说得尴尬,一时接不上话。王氏夹起一块看不颜色的腌黄瓜,吧唧吧唧嚼两口咽下去,看了眼旁边啃苞米饼子默不作声的景惊风和景老头,抬眼对宁若兰说:“大哥自在了这么些年,也是该好好劳动劳动。过去一个人自在惯了,如今才养老人就不耐烦,这说出去可不咋好听。再说,爹娘辛辛苦苦把大哥养大,现在要点奉养咋了?”
“弟妹真是孝顺人,爹娘和弟妹住一起,我和惊蛰放一百个心。我们也没怨言,就是一个月挣不到几文,给爹娘的五十文也不会少,你们放心。我还有事就先回了。”
看宁若兰撂完话就干脆利落转身出门,王氏脸上青红交错,想反驳又不好当着景老头和李氏的面,只憋了一肚子火。正巧铁蛋又吵着要吃鸡蛋糕,王氏一股火上来,吼道:“吃吃吃,就知道吃。鸡蛋要留着卖钱,你都吃了搁啥卖钱,没钱日子咋过?”
铁蛋被吼的愣了下,呆呆的看着王氏好一会。只不过他在老屋向来是被宠着惯着的,缓过劲后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干嚎起来。景惊风神色不善的瞪了眼王氏,三两下扒完碗里的饭就抬脚出了门。景老头重重哼了一声,放下碗,砸吧砸吧嘴,摸出烟斗坐在炕头抽起烟,没一会屋子里就烟雾缭绕。地上,只有李氏在细声细气的哄着铁蛋。王氏收拾好碗筷,把厨房弄得乒哩乓哴直响。景老头狠狠皱起眉头,低低骂了一声:“浑蛋玩意,没个省心的。”
回到家,院子里景惊蛰正挥着斧头劈柴火,上身只穿着一件短打,露出半截古铜色非常有力的手臂。弯腰,挥臂,动作利落干脆,宁若兰站在门口,突然觉得这时候大胡子的景惊蛰,很有股野性的性感。
正欣赏,那头被她暗地里认为野性的男人回过头来,裂开嘴,露出满嘴白牙:“媳妇,你回来了。”
刚刚肯定出现了错觉!宁若兰应了声,在心里却暗自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