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阁位于坐忘山之中,乃是北原大族张家产业之一,阁楼前人来人往。
约莫寅时左右,天光微微泛白,内里走出一名油头粉面,肤色白净男子,阁楼中管事将他送至门外,两人说了几句话,男子挥了挥手,御起飞剑而去。
行了约莫半个时辰,但见后方一道遁光而来。
男子回过头,那遁光已到眼前,他正要开口发问,身后黑袍男子一伸手,霎时间澎湃庞大如海般的强大灵力朝他挤压而来,男子眼前一黑,随即失去意识。
黑袍人抓住他的肩头,身形一闪,化遁光离去。
鱼跃山延绵百里,其间有一处云雾缭绕之所,正是张家的府宅,入夜,一道遁光激射而至,落至巍峨雄阔的殿阁前,现出一须发皆白的老者身形来。
值守殿阁的男子快步迎上,稽首行礼道“朱前辈,莅临敝宅不知有何吩咐”
“请通禀张元昌道友一声,朱某拜访。”朱涛开口道。
“前辈稍候。”男子应道,转身入了殿内,不多时,复回到他跟前“家主请前辈入内。”
两人入了殿中,一名脸色白净貌似儒生两鬓斑白的男子盘坐在蒲团上,见他行来,起身相迎,满面笑容道“朱道友,稀客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有一件要紧事儿想与道友商议商议。”朱涛看了一眼旁边的男子。
张元昌挥了挥手“你先退下。”
“是。”男子应声而出。
“朱道友,究竟什么事要你亲自登门,搞得这么神秘。”
“这件事情关乎贵公子的生死,故不得不谨慎一些。”朱涛左手一翻,拿出一柄三尺长的白玉长剑“此物想必道友应该相识吧”
张元昌一见此物,面上的笑容逐渐凝固,看着朱涛,一句一顿缓缓道“朱道友此是何意”
“贵公子涉及到一件要紧事中,被本宗的一名师兄所捉拿,他请我来传话,希望能够面见道友,不知可否赏光”
张元昌面如寒冰,眼神中隐隐有杀气腾现,一动不动盯着朱涛“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请道友帮一个小忙,我可以对心魔起誓,只要道友配合,我们不会对贵公子采取任何手段,自然也不会对张家如何。但如果道友丝毫面子都不给的话,发生什么事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你们要我怎么样”
“请道友随我来吧”朱涛道,转身出了大殿,化遁光而去。
张元昌微微犹豫了一会儿,跟着他遁光升腾而起。
两人行了两三个时辰,来到一偏僻的山林之中,朱涛遁光直下,落至一处竹屋前。
“贵公子就在里间,张道友,请吧”朱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
张元昌面无表情,缓缓走向竹屋推门而入,但见里间一名面目清秀的男子正端坐在石桌前,面对着大门,显然正在等着他。
其身后,一名油头粉面,肤色白净男子被麻绳捆缚在竹床之上,正是他爱子张文轩。
“父亲,救我。”张文轩眼见张元昌走入,面色大喜,高声连连喊道。
张元昌见爱子无恙,微微宽心,走至男子面前,沉声道“未知道友名讳”
“在下唐宁,区区薄名,想必道友未曾听闻,此次以这种方式请张道友来,实是迫于无奈,望道友海涵。我们有一件事情想请道友帮个忙。”唐宁微微一笑说道。
“原来是唐道友,久闻道友大名。以道友之名,这般对付一个晚辈,恐怕有失身份吧”
“不这样,焉能请得张道友到此”
“唐道友这般大费周章,需要我做什么请直言吧”
“我们知道,张家与曹家向来交好,两家子弟多有联姻者,贵公子不正是娶了曹瑞显亲侄女曹涵雁吗听闻道友和曹瑞显颇有些私交。我们想让道友将曹瑞显请至贵府宅中,就这么简单。”
张元昌面色凝重“你们要对付曹瑞显”
唐宁点头道“没错,实不相瞒,我们得到消息,曹瑞显近来频频与魔宗弟子会面,有改旗易帜,投靠魔宗之心。敝宗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大,又怜悯曹家那些无辜不知情的子弟,是以,决定只诛杀罪首一人,这也是为了救曹家的近百名修士。”
“曹瑞显不死,本宗就要大开杀戮,施雷霆之威,届时玉石俱焚。不但曹家灭族,连同与贵族联姻的那些子弟也要一并诛杀,永绝后患。”
张元昌听此心下微微一惊,他万没有想到整件事情居然是由曹家惹起的,自己不过是受池鱼之灾“如果我不答应呢道友会不会就此将我一并处理了”
唐宁微微摇头“我们玄门不是滥杀无辜的魔头,曹瑞显投靠魔宗,曹家族诛是罪有应得。宗门以仁慈为念,本着宽大为怀,这才想出这个法子,为的是拯救那些无辜不知情的曹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