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1 / 2)

贺兰永“孕期出轨”了,在外面有了女人,本来夏婉儿还存着几分的侥幸,夏小雨把人接了回来,她是一点侥幸心理也不敢有了。

她以为贺兰永是自己的真爱,会宠爱自己一辈子,万万没想到啊……

她晕晕沉沉地躺在屋里发呆,外面传来人声儿。

“侯爷实在是心太狠了,那个女人是官奴,听说光赎身银子就花了两千五百两,侯爷又在西城给她买房蓄奴,花了一千多两银子,钱从哪儿来的?反正不是公中出的,咱们姨娘太可怜了……”

嗯,出轨,出轨对象还是个“鸡”,买“鸡”的钱还是她“发明”的香皂赚回来的,她以为遇见了良人,谁知道是渣男本渣,夏婉儿真的要呕血了。

作者有话要说:夏婉儿终于知道自己找了个渣男了。

第98章 第98章 侯爷的倒霉原配(三十二)

京里豪门勋贵多, 但像汝阳侯府这样“戏多”的没几家。不是说这些人家都妻妾和睦兄友弟恭, 是说人家多半出了事儿也打断了胳膊藏袖里,家丑不外扬,汝阳侯家里出的这些事儿,却是哪一件都瞒不了人。

汝阳侯当年跑出洞房的旧事不算, 年初的时候汝阳侯把妻妹给睡了,汝阳侯夫人大闹了一场差点儿和离,最后几方的劝和之下总算是同意暂时析产别居。

听说中秋节的时候到底被劝回去了,京里的人以为汝阳侯家这一出出的大戏总算结束了, 谁料想有人传汝阳侯在西城养了外室, 买房蓄奴极为宠爱, 就在所有人等着看汝阳侯夫人打上门去的时候, 汝阳侯夫人居然不按理出牌了。

所谓东贵西富,东城以政府机构和豪门勋贵为主, 西边住的是小官和一般富户, 宅子一般也就是两进或三进, 院子不大人住的不少,彼此之间鸡犬相闻,有什么大事瞒不了人。

汝阳侯的外宅安置在这里,夏小雨登门的时候坐得又是带着侯夫标记的车驾, 本来就等着看好戏的吃瓜群众悄悄地就把这宅子围了, 等着听里面的吵闹戏码。

谁知道汝阳侯夫人居然与一个弱柳扶风脸罩面纱的女子手牵着手上了马车,汝阳侯骑着马在前面带路。

宅子里伺侯的婆子双眼放光地跟在后面,“邻居”家与她脸熟的婆子拽住她, “你们这是往哪儿去啊?”

“夫人知道了姨奶奶的事儿,要把姨奶奶接进府里享福呢。”婆子笑得嘴都快裂到耳朵根儿了,她本来只是牙行里混事儿的杂工,谁想到一步登天成了汝阳侯府的人了呢?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自己这个婆子怎么样也有九品了吧?这可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程宅

程夫人信佛,程言对吃的一向也没什么要求,六品的御史,在京里虽有点儿“话语权”,但在京里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若非程言有股子轴劲儿,忌恶如仇不畏权贵,练得一手不说话的时候三棍子打不出屁来,说起话来气得人恨不得削死他的毒舌功夫,因屡有如格言论有了些名气,士林中有了一批拥趸,在京中只能算是芝麻大小的人物。

可这种名气并不能带来利益,相反得罪了太多人的程言只能“慎独”,除了俸禄银子不要说是冰敬炭敬,这些外地官员常有的“分饼式”供奉,就连朝廷发给京官的“住宿补贴”,“粮食补贴”,“副食补贴”都是不拿的。

要不是程家早在程言出生前就在西城置下这一处宅子,在京城外有两百多亩的好田,靠着朝庭的那点奉禄,程言只能住到城南的大杂院去。

在这个大前提之下,程言还要奉养母亲,满足母亲乐善好施,喜欢布施寺庙,每年必做一两场法事的要求,说实话,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佑大的三进宅子,除了专门伺候程氏的两名婆子,程言家里只有一名跟随自己多年从书童直接提升为长随的心腹山子和一名不住家的杂役。

他从外面回到家的时候正巧看见了汝阳侯府的车子驶离小巷,前面骑马的人是贺兰永,车里坐的不是太夫人蓝氏就是“她”,听说汝阳侯太夫人除了礼佛之外极少出门,应该是她吧。

“她”来这儿做什么?

对比程言的收入和处境,程夫人的穿戴和气度实际上是有些“超纲”的,比如她手腕子上的串珠,上面最显眼的三个佛头是上等的和田羊脂玉的,搭配的佛珠是上等蜜蜡,两品以上大员的夫人,手上都未见得有这样的东西。再比如今天桌上的菜,材料虽不名贵,摆盘却颇有讲究,大小盘子餐具自成一套,该盛鱼的绝不盛鸡,该盛素菜的绝不盛荤,就是两口人吃饭,也要各设一个公筷,吃菜用公筷夹到食碟里。

至于食不言寝不语,已经算是末等的规矩了,程言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与母亲一道吃完了饭,婆子上了茶,又将桌上的碗盘悄无声息的撤下了,程夫人才开始讲话,“我听人说,你有几天未曾递折子了?”

“嗯。”程言应道。

“往日我就说你言多必失,现如今你已经有了名头,大可不必再四处得罪人。今年年底外放的官员要回京述职,皇上要放一批京官出去历练。”

“母亲希望儿子出京?”

“御史言官是耍嘴皮子的地方,是士人立威扬名的地方,不是做实事的地方,我儿应有鸿鹄之志,外放几年做出实绩来。”程夫人给程言规划的是一条青云路,听她的语气,好像外放的事儿,只要程言点头了,就十拿九稳了一般。

“儿子听母亲的安排。”外放?他想到了那些嘲讽他只知道耍嘴皮子,不懂实务的言论。

“还有一件事。”程夫人嘴角上挑,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汝阳侯将外宅安排在了咱们这一条巷子里。”

“哦。”程言知道这事儿,他打算参奏来着,他替那个风光霁月的女子鸣不平,她做错了什么?要被自己的丈夫连番打脸?她明明是那么明媚的女子,若是他……定会放在心尖上宠爱。

“汝阳侯夫人来了,把外宅里的女人接回了家。”程夫人继续说道,“原来京里的人误会了她,她实在是个大度贤良的女子,年初的时候闹腾成那样,是因为汝阳侯私通的是她从小照片到大的庶妹,踩了她的底线吧。她也是个苦命人,生来莫做女儿身,百年苦乐由他人。”程夫人心有所感,脸上露出一份悲悯来。

她的悲悯不像是寻常妇人的悲悯,像是神像高高在上,垂目瞧着世人,嘴角弯成合适的弧度,怜悯,看透,仿佛能掌握你的一生。

程言知道她这种笑的意味,他心里觉得有些焦躁,站起了身,“我还要回去读书。”

“去吧。”程夫人放他走了,她自然不是随意提起汝阳侯夫人的,知子莫如母,儿子与她几次见面皆有些失态,完美的皮相出现裂纹,程言……她还以为这孩子少生了那根筋,全然不懂什么是慕少艾。可惜思慕的对象错了。

看完通政司的密折,周昱拿起朱笔批了三个字“知道了”,就将密折放进已经批阅过的那一堆。

无人知道看完密折之后,他心里起了多大的惊涛骇浪,夏小雨,在他心里一直是鲜活美貌单纯甚至有点傻,傻也是福啊。只要像他这样从懂事开始就无一日不多思多虑勾心斗角的人才明白,只有父爱母宠兄弟姐妹和谐的人家,养出来的孩子才有资格“傻”。

新婚之夜被冷落三天回门的时候立时告状了;妹妹守寡多年,婆家败落,处境困难写信入京求救,明明自己处境艰难还是把妹妹接了回来;正因为这样单纯热烈的性子,在受到丈夫和妹妹的双重背叛时才会反应那么激烈吧。

周昱闭上了眼,眼前依旧是中秋那一晚,她喝醉了酒,桃腮绯红,美目微眯,任性的拿出我要上去摘月亮的气势说我要上去摘葡萄……

这样的女人学会使计谋了,成了姨娘的妹妹整天作妖借着怀孕不肯老实侍奉正妻,她就借着“怀相不好”的理由把庶妹钉在了床上,从扬州买回来四名瘦马,又从教坊赎回来一个官奴,假借着暗门子把人引荐给了贺兰永。

唉……

她终究是“不傻”了。

周昱眼神黯了黯,这世上又少了一个“傻子”多了一个“聪明人”。

周昱叹了口气。

通政司的第二份折子是关于那个人的,周昱敲了敲桌子,依旧是三个字的评语,“知道了”。

“京中女子多贤良啊。”拨了拨佛香,挑亮了佛灯,无欢没了弹琴的兴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些“贤良”的女人有多虚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