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2 / 2)

最年长的皇长子已经十五岁了,后妃和大臣们的眼神里都多了些什么,大臣开始试探性的询问立储之事。

中宫无子,当立长子,他看了第一行就把奏章合上了,放到了一旁。

到了晚上,皇子们一个一个的送上寿礼,每一个孩子的眼里都多了些什么,他疲惫异常也要小心应付,连表情都要控制好,他那怕是多说一个字,多做了一个表情,都会让许多人辗转许久,平添许多麻烦。

他累了,中秋佳节么?家家团圆,他呢?他找谁团圆去?

内侍提醒他应当去皇后那里,可皇后一定要让他见二皇子,然后送上美女温床,明明是夫妻,彼此间却更像是同僚。

至于别人——呵,八月十五宿在哪一妃的寝宫,都够宫里热闹大半年的。

这个晚上,他很累很累,回首为帝这许多年的经历,他竟对那位乘风而去的长兄,多了几分的羡慕。

“出宫。”回到自己的寝宫,他换上了自己常穿的文士袍,带着贴身的心腹侍卫和太监,微服离宫。

租住那个院子的时候,他想得并不多,与其买宅子,不如租,与其租陌生人的宅子,不如租“外甥女”的宅子。

推开属于自己的半间小院门,在热闹的城市里独得了一份安静,院子里不知名的花花草草在中秋之夜静静开着,留守的内侍在荼蘼架下摆了瓜果月饼等等,谴退左右他坐了下来,想了想忽地把一双鞋给甩掉了,伸手把袜子拽了下来,光着脚翘起了二郎腿。

嗯,难怪那些闲汉村夫喜欢这般,舒服啊!

吃菜想吃几口吃几口,再不用等着旁人给夹,一道菜喜不喜欢也只能吃三口,喝酒想怎么喝怎么喝,再不用只浅浅一抿,不敢多饮。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皱眉头就皱眉头,想抠脚就抠脚!于是他抠脚了!挺舒服的。

远处忽然响起了弦乐之声,不是宫里教习班子的那些音乐,是一个人忽地吹起了清平调,又有一个人以古琴应和,忽地又混进了笛子,不知哪家又弹起了琵琶。

他干脆把桌子上的酒菜推到一边,光脚站到了桌子上,手拿着碗用筷子击打。

方才敲了一声儿,忽地瞧见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身影在隔邻飞舞。

他放下了筷子,走到隔着院子的花墙边,踩着花盆看向隔邻。

“外甥女”梳着飞仙髻,穿着粉色的中衣,雪白的纱裙,远处扔着浅碧色织金对襟袄裙,抱着松木的葡萄架,翩翩舞动。

她应是醉了,脸上泛着酡红,眼睛半睁半闭,把木柱当成了一个人,将自己化为灵蛇,极尽妍态地扭动着身体,弯曲,飞腾,磨蹭——

周昱觉得自己似乎化成了那根柱子,眼前仿若蛇妖的女子缠绕着自己——他忽然觉得口有些干——

这般的妖媚,应当找国师收了去才是,留在世上怕是要倾国倾城了。

作者有话要说:忍不住吐槽一下常见的嫡庶设定,记在嫡母名下,虽然我自己也用过,但实际上纯属胡扯。

在父权社会,女性是不入族谱的,也就是说管你是谁生的,族谱上你是不存在的,只有你嫁给了某某家,成了某某氏,才会上夫家的族谱。

就算是在现代,南方某些人家重修族谱的时候也是不记女孩子的名字的。而在古代,虽然女孩有嫡庶之分,但是在公开场合官方文件里,无论嫡庶只有某某人第x女,不会记载你是嫡还是庶。

第93章 第93章 侯爷的倒霉原配(二十七)

周昱作了个梦, 梦里他变成了那根柱子, 夏小雨变成了痴缠的妖,吐气如兰的在他耳边问他,“想要我吗?”

当然是想的,于是在梦里他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他从床上跳了起来, “来人,朕要洗澡,把床上的被褥和衣裳都烧了。”

太羞耻了,他要什么女人没有, 居然为了一个有夫之妇像是个十几岁的男孩子一样梦遗了。

天还未亮, 绷着脸的皇上穿着浅灰的袍子离开租住的小院, 看见那一道花墙的时候, 他的眼神里都带着冰,“把墙砌高点。”省得妖孽勾人, “找个人劝劝汝阳侯夫人, 女人当守妇道, 别总动不动就出来勾……出来住。”臣妻啊,还是晚辈,他一定是喝多了才会做乱七八糟的梦,回宫多找几个鲜嫩美人就忘了。

“说起来还是租客呢, 派来个不男不女的人说了那么几句没头没脑的话。”春桃嘟着嘴报怨。难不成真以为夫人离了汝阳侯府就可以随意欺负了?夫人可还是赦封的侯夫人, 背后靠着两家侯府呢。

夏小雨趴在床上看着好感度,这位皇帝陛下好感度从60跃升到90,又从90降到80, 然后再跳回来,有病啊还是有病?

她决定使用回看功能,昨晚自己心血来潮时的那段钢管舞,果然被看见了,夏小雨脸有点红,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妖的一面呢?肯定是系统的错,配了暖昧的音乐还暖昧的灯光,跳舞的人不是她,是假人,一定是。

那个在墙的另一边看得面红耳赤的土包子不是周昱又是谁,难怪他一大早的发颠……

她从床上跳了起来,“春红,收拾东西,回汝阳侯府。”

半个时辰之后,汝阳侯夫人的马车驶离了小院。

夫人回来了!

这个消息像是炸雷一样传遍了汝阳侯府的角角落落,胆小的缩了回去,觉得有依靠的开始观望,胆子大的开始想着会不会有什么好戏,自己又能从中捞到些什么。

夫人吵吵闹闹的析产别居了,无声无息的又回来了,所有人的目光都中到了梅苑,嗯,八成是为了那位的肚子。

夫人走了之后,本来不管事的老夫人接过了管家权,一应人事皆无变化,还是夫人安排的模样,夫人的陪房还占着紧关结要的位置,任谁都清楚,老夫人是在替夫人守着家,随时等着夫人回来。

夏婉儿刚刚结束了晨呕,漱了口靠在枕上定神,贺兰永温柔小意地端来一碗银耳羹,“多少吃些。”

“我倒是想吃,就是这孩子实在是折腾人。”她轻声说道,摸着肚子,目光柔柔的像是是汪水一般。

贺兰永伸手摸着她的肚子,他已经三十岁了,同龄的勋贵子弟儿子有些都已经进学了,蹉跎至今他方才有了第一个孩子。“我听人说满了三个月就无事了。”

两人目光交缠在一起,说不出的柔情蜜意,直到——

“侯爷,婉姨娘,夫人回来了。”春桃小心翼翼地说道。

贺兰永重重地将碗放到了桌上,“她回来做什么?不是说分居了吗?中秋节都未曾回来,过了节倒回来了。”怎么这般阴魂不散?打也打了,辱也辱了,她还想怎么样?

“听说妹妹怀孕了,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是要回来关心照顾。”夏小雨未曾回自己的院子,就直接到了梅苑,正巧听见贺兰永的这句话,掀了帘子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笑意吟吟地说道,“恭喜侯爷,贺喜侯爷。”温柔贤淑,像个合格的大家主母,屋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多“不合格的大家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