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驾惊讶,想问她这荒郊野外的,哪来什么药?却见薛可蕊立直了身子,在自己的前襟里一通找,摸出一把地锦草。她捻起一株地锦草放入口中细细碾碎了,拿手指蘸起口中融碎的地锦草,便躬身往冯驾的背上敷……
“这是蕊儿下午采野果时在山上采的,当时你还昏迷着,不知大人身上究竟会有什么伤,便随便采了点能治外伤的草。若是大人用不上自是最好,但毕竟从那么高的地方滚下来,没细细看过可是说不准。所以便寻思着带回来,万一有能用得上的地方。
大人切莫嫌弃,这深山老林的,没有药碾子,只能如此了。”
薛可蕊一边敷一边浅笑着冲他说话。
“这是地锦草,乡下人常用它来敷外伤,虽不至于立竿见影,但好歹也能清清伤口,缓解缓解红肿。”
薛可蕊絮絮叨叨地说着,口中不停,手下也不停。冯驾只静静听着,听她用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说话,用冰凉的手指在他背上画圈,心中的沸腾如起潮的海浪,一浪高过一浪……
她还是那个心思细腻,爱他关心他的蕊儿。哪怕她不肯对他说话,甚至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力量,她依然是会爱他如斯,万事都会替他提前考虑周全的蕊儿。
冯驾低下了头,使劲揉了揉自己已开始变得模糊的眼睛,他想转过身去将她狠狠搂进怀里诉说他对她的爱恋,可是他忍住了。
他任由薛可蕊在他身上一寸一寸地找,细细地搽。他无比贪婪地感受她馨甜的气息,与柔软的抚触,如同在沙漠中终于发现绿洲的旅人,心中沸腾的是激动,与狂热。
良久,薛可蕊终于停止了继续往冯驾身上敷药。她直起身来,脱下自己的外袍铺在大青石上,示意冯驾可以躺下了。她自己则仅着一层中衣侧坐一旁,望着冯驾,眼中亮晶晶的,都是宽慰。
冯驾无言,抬手便往大青石上的胭脂色外袍而去:
“你会冷的,虽说已开春,但是夜间依旧寒冷……”
他想让她穿着这外袍睡觉,却被薛可蕊一把拦住:
“无碍,这儿有火呢。”
薛可蕊说得果断,不容他拒绝:“衣裳还没干,你身上什么都没有,就那样躺着会生病的。”
她抬起手来,隔着那衣袍拍拍大青石的面:“来吧,大人快歇下。”
冯驾再不说话,他望着一脸坚持的薛可蕊想了想,终是选了远离火堆的那一面躺了下去……
见他听话地躺好,薛可蕊终于放心了。她也默默地蹬掉绣鞋,身着中衣,挨着冯驾光溜溜的胸膛躺好。
虽说有火堆的炙烤,可是身上没有被子,依然可以感到阵阵寒意自洞外袭来。薛可蕊有些担心,便将手轻轻搭上他的小腹。
“你可会冷?”
他的小腹光滑又冰凉。
冯驾却不说话。
听不到他的回应,薛可蕊愈发肯定了自己的担心,便张开五指,用自己的掌心给他捂着腹中央的一小块地盘,试图给他一点温暖。
可是她的手太小,一个巴掌能捂热多少地方?于是她便将自己的身体朝他身边紧紧靠去……
直到那只不安又焦虑的左手碰触到一处怒张的坚硬。
他钳住了她的手。
他的气息覆上了她的脸,冯驾沉着脸侧过身来将她的腰死死压住。
“我没有哪一天不在想你……”
他不容她拒绝,便吻上了她的嘴。
薛可蕊一惊,条件反射想逃,可是他趁她吃惊,便攻入了她的口,搅动起一池春水。
薛可蕊没有再咬他,似乎给了他某种不可言说的信号,让他的攻势愈发肆无忌惮。
似乎认为她的反抗不足为惧,他放弃了她的手,直接推开了她的衣裳。
寒意包裹住了她的身体,紧接着又被他出奇滚烫的舌细细碾过每一寸肌肤。
薛可蕊有些紧张,她抱紧了他的肩,钳得死死的。
“蕊儿别怕,我是你的冯驾呢……”
他的呢喃温柔又多情,裹挟着滚烫的气流窜入她的耳中,带给她一阵又一阵莫名的心悸。
她放松了手,闭上眼,只静静感受她曾经久违的爱,牵着她的魂灵,一步一步走进繁花似锦的圣殿……
直到感觉到他果决有力的到来,掀动起她心弦的沸乱,她突然想起那个未能见得天日的孩子。
如狂涛中摇帆的船,薛可蕊变得脆弱又敏感,她忍不住再度钳紧了他的脖颈,一口咬上他的肩。
感受到他虬劲的筋骨在她有力的齿间无力地挣扎,她那不甘的心内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复仇的快感。
“你是个没良心的,你把我们抛弃了,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她流泪,握紧拳头狠狠砸他的肩。
他却不说话,只闷着头向她诉说心底的爱恋。一次又一次,将她原本就脆弱不堪的神智,撞得愈发支离破碎。
那久违的,熟悉的浪潮再度如约涌来。
薛可蕊放弃了抵抗,她闭上了眼睛,等待今晚的冯驾再度将自己带走。
在令人目眩神迷的峰尖,她忍不住开始颤栗,周身不由自主地缩紧,口中愈发用力,她的舌尖甚至品尝到了一丝腥甜的湿润,带给她诡异的征服的快感。
她听见他用那蛊惑人心的声音一直在她耳旁恳求:
“蕊儿……做我的皇后,再也别离开我……”
她的身体被他攫住了,钉死在高悬的半空。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舌头,口中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她热泪滚滚,滂沱而下。她死死攀住他虬结的肩,指甲嵌入他丰沛蓬勃的筋肉。
胸中有浓浓的爱恨交织,她想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让他一辈子做自己的奴隶。于是她用尽全身力气,借着身体深处那股澎湃又激昂的浪,自喉间狠狠地喊出: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