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他拨掉花蛮儿攥住他手臂的手,抬臂取过箭,搭弓上弦,不疾不徐地朝萧锦琰背后放了一支冷箭。
萧锦琰见势不妙,也想跑,然而,才刚上马,厉慕寒从背后射了一箭。他似乎听到风声,急忙俯身,但还是未能躲过,中了一箭,坠下马去。
厉慕寒带兵纵马往前追。
萧锦琰负伤跑了几步,一些残兵伤将跟上护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天要亡玄越,路的尽头,竟是一处悬崖。
萧锦琰已经全身是血,此时,嘴里又不由自主地噗出了一口鲜血,他凄然仰天大笑:“天要亡我玄越,本宫也无话可说!不过,厉慕寒,人在做,天在看!这笔血债,就算死了,本宫化作厉鬼,也会向你讨还的,你等着吧!”
言毕,他从容地转身,跃下了悬崖。
“不要啊,太子殿下!”花蛮儿疾呼。
她是真心不愿意萧锦琰死的。纵然战败,也不一定要死!可是……
原以为萧锦琰贪生怕死,却不料到这地步,他却是这般从容!看来,并非他贪生怕死,而是为了玄越,他可以牺牲所有!
同是亡国的命运,花蛮儿同病相怜,不禁欷歔不己。
大昭胜利了,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厉慕寒率领厉家军攻破了蛮夷与玄越,为大昭统一了天下。
数日后,夏芊芊带着圣旨来到厉慕寒军中,传了旨意要厉家军班师回京城,接受皇帝的封赏。
厉慕寒接过圣旨后,冷睨了夏芊芊一眼,讥道:“哪里有圣旨,哪里就有你!”
夏芊芊嘻嘻笑着,上前一把就抱住厉慕寒,将头倚在他怀里:“找个借口来看你嘛!这么多日不见,夫君有没有想我呢!”
厉慕寒淡漠地将她推开,不发一语。
夏芊芊有点失落,不开心地噘起嘴,回头一见花蛮儿站在那儿,就没好气地上前,指着她问:“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对本王妃发誓说,今生今世再也不会觊觎王妃之位的么?怎么这么不要脸,自行爽约呢?这样我不收拾你,老天爷也会收拾你的!”
“住口!”厉慕寒大怒,指着夏芊芊道,“原来,当日真的是你放走花蛮儿的!你好大的胆子!”
夏芊芊吃了一惊,有点结巴了:“我,我,没,没有啊,什么放走她?你听错了,我没放走,只是她答应我的……”
“不管她答应过你什么,总之,以后你不许再想着驱逐她。有她就有你,有你就有她。你们是本王的正妃与妾侍,缺一不可!要是让本王知道你再耍什么鬼心眼,本王二话不说,立刻休了你!”厉慕寒果决的态度半点也由不得人置喙。
“好嘛!”夏芊芊噘起嘴,狠狠瞪了花蛮儿一眼。
一个半月之后,厉家军回到了京城。
回到京城的王府内,还未安定妥当,圣上的旨意就下了,令厉慕寒当晚携家眷前去宫中赴宴,一叙天伦亲情,二来顺便接受封赏。
韩枫推辞不去,一心只想赶回家中探望六年不见的老娘亲。
这天晚上,厉慕寒令花蛮儿与夏芊芊盛装,与他一同进宫。
怜馨把花蛮儿打扮了一番。花蛮儿在袖管内藏了柄短剑和毒,想着若有机会,刺死或毒死大昭皇帝也好,即使牺牲,也算是为父皇报仇了。
于是,暮色时分,厉幕寒就带着花蛮儿与夏芊芊进宫。
厉幕寒当先走在前头,花蛮儿与夏芊芊并列在后。
夏芊芊时不时忿恨地瞅了瞅花蛮儿。花蛮儿也感觉到了,却只当作没看见,一心想着等下找个什么机会刺杀大昭皇帝。
凭你这蛮夷狗,也配与本王妃并列行走觐见。哼,本王妃偏偏让你见不成圣上。
夏芊芊心里这么想着,立刻就开动脑筋,想着什么办法。
经过汉白玉桥时,夏芊芊见着桥下的河流,突然就有了主意。
她故意放飞手里的丝帕,丝帕随着风吹落桥下河流,夏芊芊嚷嚷起来:“唉呀,我的丝帕,我的丝帕,正在这时,快,快帮我捞起来……”
她攥着花蛮儿就往桥边去,一到桥边,用力一搡,就把探出头找丝帕的花蛮儿推了下去。
扑通——
花蛮儿落水的声音太大,惊动了厉慕寒。
厉慕寒回眸皱眉,不假思索地凌空掠过水面,轻而易举从水里捞起花蛮儿,置于岸边。
“唉呦,全都湿了!妹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来,我帮你拧拧,帮你拧拧——”夏芊芊赶上前,虚情假意关心着,一双手忙着去拧花蛮儿的裙角,拧出了不少水。
厉慕寒沉着脸道:“算了,这样根本没用。本王让宫女带你去换身衣裳,随后就到长禧殿来。”
随后,他随意唤过一个路过的宫女,让她带着花蛮儿去换衣裳,自己就先行带着夏芊芊前去长禧殿。
厉慕寒昂首阔步前往长禧殿,至殿前,有一个太监对他施了礼,让他摘下随身佩剑,厉慕寒照办了。
从大门口望去,他已经能见到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父皇——大昭皇帝厉栩庆。
厉慕寒心里不由得一阵激动。自驻守边关,已经有六年未见父皇了。想起小时侯,父皇教自己习武读书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