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确实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元姐儿前几年就让人买下了一处四合院,每个月都会打发于嬷嬷出去看一眼。正月十六的时候,元姐儿以进宫后不能再出来为由带着人出府上香去了。
故意选了一间城里的庵堂,又从那个庵堂的厢房悄悄的来到那间院子。她将张家密室里的财产都放到了那间院子正房最里面的密室里。又将一早就写好的信也放在密室里。
因为怕节外生枝,也怕出现各种意外,元姐儿只能挑进宫前的日子将东西存放到那里,也是在昨日才将那个院子的钥匙交给贾琏。
她担心贾琏问她这些东西是怎么从抄家的张家弄出来的,她也担心贾琏会问旁的什么。所以便只留下了一封语焉不详的书信,简单的交待了一下张家,以及张家还有两个在逃的逃犯。
元姐儿将这些东西说成是张家留给张氏独子以及给她们姐弟的报酬以及压惊费。毕竟当初是她们姐弟的掩护才让张家挑出来两点血脉。让贾琏放心用,也不用对张家有什么感激,若是将来遇到张家两个表兄弟,若是人品尚可,适当的帮衬一二倒也全了这份兄弟之情。若是人品不堪大就,或是还想着报仇什么的,只让贾琏休要理睬他们。
元姐儿又说,从张家拿出来的东西她一点都不要。因为她用不上,所以贾琏也不要想着给她留了。
其实张家密室里的东西,元姐儿还真的留了一些。
不过并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而是当时密室里的那张罗汉榻,屏风以及圆桌等物被元姐儿留了下来。
毕竟这些东西和那些可以装在箱子里的东西不一样。
贾琏看到那些东西以及元姐儿留下来的信时,流着眼泪笑个不停,那个样子绝对像个傻逼。
贾琏小心抚摸着元姐儿留给他的那封信,然后不舍的将信烧掉,姐常说他傻,可他还真没见过像他姐傻的这么清新脱俗的人呢。
将信烧掉,贾琏才有功夫仔细的看一眼他姐给他留下的私房钱。那么多的箱子,贾琏一一看过后,心里有底便又锁上门回了荣国府。
路上碰见一家果脯铺子,贾琏拉马驻足看了半晌,最后抿抿嘴操马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贾琏看了一眼从那间铺子里出来的七王府管家,心情并不怎么好。
他姐儿不在家,他还买什么果脯蜜饯呢。
回到荣国府,各处请了安。贾琏便想到了养在他姐院里的宝玉。然后也是贾琏去看宝玉了,众人才发现宝玉失踪了。
元姐儿离开前,就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妥当交给于嬷嬷保管,请她将来给宝玉使。而元姐儿前脚坐着轿子进宫,后脚于嬷嬷就带着金鱼也出府去见两个今日不当值的好姐妹去了。
老姐妹出宫一次不容易,错过了这一次,还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见着。于嬷嬷虽说一早就跟老姐妹说了元姐儿这个人,可今天进宫了,再去说一声,她也能安安她自己的心。
元姐儿院里的人,一直在府中比较有排面。周瑞家的在元姐儿那里从来讨不到好,现在元姐儿走了,这些人自然都会成为周瑞家的眼中软柿子。
于是午膳前,元姐儿院里的所有大小丫头都被周瑞家的重新安排了活计。而宝玉名下的那两个丫头,则留在院子里看屋子。因为李嬷嬷抱着宝玉去送大姑娘后便一直没有回来,她们没得到吩咐哪里也不敢去。
俩个小丫头还以为李嬷嬷抱着宝玉留在了老太太或是太太的上房,所以一直呆在屋里乖巧的做针线。等到贾琏过来的时候,两厢一对话,这才发现不对劲之处。然而这将近大半天的时间,宝玉早就被人抱出城了。
宝玉被人养在通州码头附近的一处府邸里。
对外只说宝玉是某位官老爷的外室子,亲娘生他的时候难产没了,于是亲爹便将孩子安置在这里,等着以后有机会认祖归宗。
宅子里的有两房下人,还有专门给宝玉买来的奶嬷嬷。这些下人没事坐在一起,想的都是外室与正房太太之间的交锋,脑洞未开的众人那是压根想不到这是哥嫂偷了自己妹子的孩子准备换个身份落户口呢。
三月初易出行,王子腾先是派人将宝玉送到了金陵,对着金陵王氏宗族的族长只说这个孩子是他的外室子,想要走个程序过继到自己名下。回头他媳妇回金陵来,麻烦王氏宗族的族长帮着遮掩一二。
见信上这么说,族长脸上滑过一抹明白的神色。
懂,他都懂。
大家都是男人,这种事情哪能不懂。
不过真没想到王子腾官做得极好,竟然也是个惧内的。
啧,啧,啧。
三月末,王子腾夫人便在‘族长’的建议下挑中了宝玉这个眼熟的孩子做了自己的嗣子,正式给宝玉改了名字,上了族谱,新的名字就写在王子腾夫妇的名下。
大名王孜,小名爵哥儿。生日则是为了避免让人心生联想,便定在了五月初五端午那日。
换了一对爹娘,然后换了一个身份,又换了个名字,最后连生辰都变了的宝玉,这一生有个极会做官的爹,以及更有手腕的娘,也不知道以后的人生会如何。
由着新妈带着在金陵城中见了一回亲戚,这对新组成的娘俩便坐船因京城了。回到京城,又以水土不服为由,闭门见客大半年。等到王夫人见到自己这位‘侄儿’的时候,她这倒子已经快两岁了。
不过因为这个‘侄子’是过继来的,王夫人并不怎么亲近。只看了一眼,让人赏了见面礼转头与凤姐儿说话了。
这些后话暂且不提,只说二月初十这一日,元姐儿在宫门外与贾珠贾琏二人话别后,便将自己的包袱交给来接她的太监和宫女。
来接元姐儿的人一共有三个。
两名太监,一名宫女。
不过元姐儿看出来虽说是两名太监,但其中一个太监的服饰和料子与另一个相差许多,便明白带头跟她说话的那个太监应该是个小头头。
多年前元姐儿进过宫,知道这条进宫的路有多长,看着两旁高高的红墙,元姐儿哪怕再豁达心底也升起了一抹惆怅。
靠,这要命不要门票的景点,原来没有多少人拍照留念的时候,也忒有气势了。
无端的让人胆怯。
......
元姐儿是女官,住的地方又是精过司徒砍干预的,所以条件还不错。当然,再怎么不错也不可能跟元姐儿之前的屋子相比。
宫里地方看着大,可住的人却着实不少。能有一个单间,别管大小,都是一件难得的事。这已经是元姐儿求之不得的事情了。
屋子小,没有什么里外室,只有一间通透的屋子。但元姐儿看着角落里一架并不算贵重的屏风还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至少有了这架屏风,至少能还挡一挡一进屋的视线。
一张架子床,一套圆桌凳,一个梳妆几,旁边一个脸盆架。
窗户下面还摆了一张书案,还有角落里放着的一口红木箱子以及刚刚一进门就看见的屏风。这就是元姐儿在宫里这间卧室所有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