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2 / 2)

另一边,王夫人带着贾珠坐着马车便去了王子腾的府上。

王子腾也是刚刚下朝回来才得知的这个消息,当即也是悲痛万分。

虽说当初在争家产的时候,俩兄弟谁都没让谁,起了不少的嫌隙,但到底是亲兄弟,乍然听说没了一个,一下子便想到了当初年幼时大的带小的满府疯玩的情景。

当然,王子腾除了想到这些,还想到了亲兄长过逝,他得服多久的丧期。

齐衰不杖期,一年期,着麻屦。

想到这一年的孝期,王子腾眉头就不自觉的皱起。朝上风云变幻,朝夕莫测,也不知道这一年会有什么变化。

看了一眼陪着妹妹一起抹泪的媳妇,王子腾扬声道,“长兄过逝,我等皆在京都。我预上表吏部请假,亲去金陵送长兄入土为安。另,再接回寡嫂与侄子侄女入京安置。”

王子腾的话一落,王夫人与王子腾妻王舅母都是一愣。

请假回乡倒也合情理,要是不请假,被人参一本那就坏了名声,当官的没了名声,官路也就窄了。

只是这接寡嫂进京城怕是有些深意。

王夫人首先想到的是当年父母过逝,俩位兄长分家时各得的家产。王舅母则是想到了王子胜留下的那对儿女。

王子腾的年纪比王夫人略长两岁,王舅母却是洽巧与王夫人同庚。今岁王夫人又产幼子,便让王舅母看到了希望。

这数月来,时常夜里痴缠王子腾。为此不惜不顾身份打发了几个王子腾素日里最是宠爱的姬妾。

就连昨夜,王舅母还让人给王子腾炖了虎鞭等物,俩口子一顿胡作非为,腰酸背痛。

想到这里,王舅母下意识抚摸小腹,又觉得这一年的孝期来得太不是时候。

同床共枕几十年,王舅母还是知道自家男人在惦记什么的。

王家的那个仁哥,以及往来信件中一直说过的聪慧机灵的凤姐儿。

自家男人这是想要拿凤姐儿联姻,用仁哥当嗣子吗?

只长嫂如母,她那好妯娌能同意?

自然是不能的。

因为虽然分开多年,但王子腾夫妇还是记得自己这位长嫂是个多么厉害,不容易对付的人物。

可惜时至今日,没了王子胜,王子腾已经不是当初没有官职的王家次子了。多年为官,早就练就了他一身本事和心机手段。在王子腾看来,光是丧父,俩个孩子还不能被他所用。若是再丧了亲母......

于是就在王子腾一路回南时,在王子腾到达金陵的前一天晚上,王熙凤与王仁的亲生母亲便在这天夜里自尽了。

第二日就在王家乱成一片的时候,王子腾犹如主心骨一般的出现在了王家。那一刻,王子腾的出现给王仁与王熙凤幼小的心灵带来了感动和影响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做为王子胜嫡亲的兄弟,俩个孩子的亲叔叔,又是在京都做着高官的人物,他想要怎么操持王家大嫂的身后事以及怎么处置这俩个孩子以及王家的财产旁人再没有置喙之地。

于是数月后王子腾带着王家长房的家产以及王家两个孩子便回到了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是作者收集的关于守孝的资料。(按下面的说法,就是贾敏死了,贾宝玉贾琏以及贾家四春都得服孝九个月。而王子腾和薛姨妈要是死了,贾宝玉与元姐儿却只有五个月的孝期,王熙凤则是九个月。)

小功:旧时丧服名,五服之第四等。其服以熟麻布制成,视大功为细,较缌麻为粗。服期五月。凡本宗为曾祖父母、伯叔祖父母、堂伯叔祖父母,未嫁祖姑、堂姑,已嫁堂姊妹,兄弟之妻,从堂兄弟及未嫁从堂姊妹;外亲为外祖父母、母舅、母姨等,均服之。

大功:亦称“大红”。丧服名。用粗熟麻布制做。服期为九个月。清代,凡为堂兄弟、未嫁堂姊妹、已嫁姑及姊妹,以及已嫁女为伯叔父、兄弟,均服“大功”。

缌麻,丧服名,“五服”中最轻的一种。用较细熟麻布制成,做功也较“小功”为细。清代,凡男子为本宗之族曾祖父母、族祖父母、族父母、族兄弟,以及为外孙、外甥、婿、妻之父母、表兄、姨兄弟等,均服缌麻。服期三月。

齐衰,“五服”中列位二等,次于斩衰。其服以粗疏的麻布制成,衣裳分制,断处缉边,缘边部分缝缉整齐,故名“齐衰”。有别于斩衰的毛边。具体服制及穿着时间视与死者关系亲疏而定。服期分三年、一年、九月、五月、三月。服齐衰一年,用丧杖,称“杖期”,不用丧杖,称“不杖期”。凡夫为妻,男子为庶母、为伯叔父母、为兄弟及在室姊妹,已嫁女为父母,孙男女为祖父母,均服齐衰一年;重孙男女为曾祖父母,服齐衰五月;玄孙男女为高祖父母,且齐衰三月。

斩衰(,五服中最重的丧服。用最粗的生麻布制布制做,断处外露不缉边,丧服上衣叫“衰”,因称“斩衰”。表示毫不修饰以尽哀痛,服期三年。诸侯为天子,臣为君,男子及未嫁女为父,承重孙(长房长孙)为祖父,妻妾为夫,均服斩衰。子及未嫁女为母,承重孙为祖母,子妇为姑(婆),也有三年斩衰之例。实际服期约两年余,多为二十五个月除孝(“三年丧二十五月毕”)。《清史稿·礼志十二》:“斩衰三年,子为父、母;为继母、慈母、养母、嫡母、生母;为人后者为所后父、母;子之妻同。女在室为父、母及已嫁被出而反者同;嫡孙为祖父、母或高、曾祖父、母承重;妻为夫,妾为家长同。”

第63章

王熙凤兄妹跟着王子腾进京城的时候, 元姐儿已经守完了她那母舅孝。不过可能是为了不打眼的缘故, 元姐儿和宝玉都穿着素净料子做的衣裙和襁褓。

京都偏北,过了中秋天气就开始慢慢的转凉了。十月份末的京城,已经下过第一场冬雪了。穿着新棉花制成的小袄, 元姐儿月初的时候就让人在屋里点了碳。

暖融融的室内,元姐儿坐在书房的书案前一边练字一边抄各类佛道经书。偶尔抬起头, 便看见宝玉极不老实的呆在不远处的榻上。

六个月的宝玉不但会翻身,也能在嬷嬷丫头的帮助下靠着软枕坐一会儿了,这两天,宝玉也有了一点从软体动物转向爬行动物的趋势。

一晃宝玉已经养在元姐儿这里五个月了。半岁大的宝玉现在已经不在夜啼了。元姐儿觉得这跟她时刻让人盯着李嬷嬷的三餐饮食有着极大的关系。

荣国府的伙食一直不错,奶嬷嬷的伙食又高出众仆人一等。除了一日三餐还可以每日点道汤水。

然后李嬷嬷就补大发了, 奶水被宝玉吃了,导致宝玉上火, 这才夜夜啼哭不止。

宝玉并不怎么受重视,一般都是白日请了太医来看诊。虽说夜夜啼哭, 可白日诊脉的时候, 却不会发现什么。

一来一夜过去了, 未用早膳, 又将自己收拾一番的李嬷嬷再喂宝玉的时候,奶水里也看不出什么来。二一个, 太医也都是看人下菜碟, 虽诊出一二,但发现问题并不大,只以为大户人家娇养太过, 咳嗽一声就当大病治,于是拿了诊金应付了事。

这一来二去的,应付的应付,不上心的不上心,这才导致宝玉满月前总是夜啼。等搬到元姐儿这里,元姐儿让人时刻注意李嬷嬷饮食,李嬷嬷不敢再胡天海地的乱往嘴里塞了,奶水自然就没问题了。

再一个宝玉也渐渐的长大,脾胃功能增强,两下里一弄,这才没了夜啼之症。

不过这种事情便是满府皆知,王夫人也没想过要将孩子抱回去。贾母那里,元姐儿倒是提了一嘴,可贾母却是笑呵呵的说元姐儿是大姑娘了,有姐姐样了,很好,很好,老婆子赏你点啥,你就继续养着去吧。

于是就在元姐儿心里已经明白这弟弟要砸在她手里的时候,事情就真的跟她想的那般,推不出去了。

相较于元姐儿可有可无的带着宝玉,司徒砍那里却有些个不高兴。

李嬷嬷不是他的人,就连宝玉名下的那两个小丫头也不是司徒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