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一切言情小说中的桥段都没有发酵。只是围在两人身边那淡淡的悸动却在这一刻悄然的萌生。
然而盛夏的午后,阵阵浓烈的鸟粪味道,着实破坏了这份美感。
元姐儿抽了抽鼻子,转动着小脑袋,当视线落在左前方那一小坨灰白色时,双眼猛的睁大。
小心的转过头看一眼司徒砍,又看一眼那坨鸟粪。然后再看一眼司徒砍,再看一眼鸟粪。心下纠结万分。
要不要告诉他,他的一缕头发正在跟鸟粪相亲相爱?
(→_→)
司徒砍今天梳的是男子常用的半束挽髻。就是把前面的头发于头顶偏后一点的地方挽成髻,其余头发散于背后。
挽成的髻上带着一个精致的玉冠,玉冠下面又有两条黄*色的穗带,精致又贵气。不过在刚刚倒下去的瞬间,固定玉冠的发钗掉了下来,玉冠也随之脱落,没有束上的头发与束上去后来又散落下来的头发都散在地上。
配着司徒砍清俊的容貌,那一瞬间就像是掉落凡间的精灵。而趴在司徒砍身上的元姐儿,就像是引落精灵堕落的黑心老巫婆。
鸟粪为证~
元姐儿的神情落在司徒砍眼里,司徒砍见元姐儿这般,下意识的转头去看自己的左边。
然后下一刻,司徒砍就跟触了电似带着元姐儿跳了起来。那敏捷的速度一点也不像是养尊处优的皇子能做得出来的。
被司徒砍带着站起身,元姐儿看着司徒砍恶心的歪头不让头发落到自己肩膀的样子,一时间颇为同情他。
想了想,若是自己遇到这种事情,自己也得被恶心的不轻。
闭上眼,在空间里找了找,终于找到一把小剪子,元姐儿借着宽大的袖子将剪子拿了出来。
然后小声的安抚司徒砍,就垫起脚尖,伸出手对着司徒砍的头发就是咔抆咔抆几下子......
小剪刀很锋利,司徒砍扭头看着落在地上的头发,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
恶心死他了。
咔嚓咔嚓几剪子下去,沾过鸟粪的头发剪掉了不少,司徒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元姐儿的小眉毛却皱了起来。
司徒砍沾鸟粪的头发都在左边,所以这几剪子下去被剪掉一大片的也都是司徒砍脑袋左边的头发。因为那几剪子剪的狠了,左边的头发比右边的头发短了不少不说,还特别的有‘层次’感,让人看了极别扭。
元姐儿皱眉打量司徒砍,司徒砍顺着元姐儿的视线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刚刚转好的心情又多云转阴了。
“...要不我帮你修剪修剪,让它们对称一下?”
司徒砍抿嘴‘嗯’了一声,背坐下来由着元姐儿为他继续操剪。
......
元姐儿有些轻微的强迫症。
主要表现在她比较喜欢对称的东西上。
于是在将司徒砍左边的头发剪短后,元姐儿在得到司徒砍的授权后又为了对称将司徒砍右边的头发也剪短了。
元姐儿想的很美,可她毕竟不是专业的理发师,小剪刀虽快,可它上面也没有标尺,于是为了对称一边齐,元姐儿东一剪子,西一剪子下来,司徒砍的头发越来越短,也越来越参差不齐。
司徒砍刚开始的时候还美滋滋的坐在那里配合元姐儿上下齐手,可随着头发越来越多的落在地上,司徒砍才醒悟过来一件事情。
那就是身边的这个姑娘浑身上下都带着不靠谱的本质,他就不应该相信她。
然而他醒悟的太晚了,他那一头乌黑的秀发已经短到了齐肩的长度......
摸着只到肩膀长的头发,司徒砍欲哭无泪。他到底造了什么孽呦,偏偏遇到了这个磨人精。
(>﹏<)
元姐儿也是在司徒砍猛的回头之际才发现自己再一次好心办了坏事,拿着小剪子,元姐儿局促的低下头。
“我,我不是故意的。”元姐低着头,不敢看司徒砍,小脚在地上来回磨搓,声音呐呐的带着忐忑不安。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又带着几分楚楚可怜。
元姐想了想,将自己的发鬓从背后拉到前面,然后咔嚓一剪子便剪了差不多成年男子手掌那么长的头发下来,小心的递给司徒砍。
“...赔你的,我陪你一起。”
司徒砍:“......”
司徒砍知道元姐儿并不是故意的,可就是因为知道元姐儿不是故意的,他才感觉到内伤,有种有气撒不出来的憋屈感。
盯着元姐儿小手抓着的那缕头发,司徒砍犹豫着要不要提醒她,一个女人将自己的头发送给一个男人代表了什么。
沉默的接过元姐递过来的那一小缕头发,司徒砍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小人的头顶,再看一眼被元姐抓在手里的小剪子已经变形的尸身,司徒砍心中是又气又庆幸。
幸好这死丫头没在倒下去的瞬间在自己身上捅出几个血窟窿。损失一点头发,真,真没什么的大不了...的。
然而这种类似于开脱的想法并不能让司徒砍解气。看着一地的落发,再摸摸那短到肩膀的头发。司徒砍仰天咆哮的心情都没有了。
深深的无力感,让司徒砍整个人都带着几分颓废的气息。
“今天之后,满京城一定又会传出小王想要在法源寺出家的流言。”
元姐儿心中也有些囧,抬起头对着司徒砍一脸讨好的笑,“...我帮你束发吧。我,我荷包里带了一瓶茉莉花头油。”
一般贵女身上的荷包都会带一些小东西,洽巧元姐儿今天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并没有解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