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应该是有麻烦了!
尽管尚不曾与凉棚中的一干人对上眼,可以赵文振的狙击手之特质,自是能感受到那些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里,有好些都带着恶意,这显然不太对味。
“孙苞,你且去约束一下弟兄们,莫要大肆喧哗,影响到店家的生意可就不好了。”
无论哪个朝代,民惧官都是常态。真敢公然对官员持有恶意的,无疑就只有一种人——江湖盗匪,一念及此。赵文振自是不敢大意了去,这便于回头交待孙苞之际,悄无声息地便打了个暗号。
“诺!”
只一瞧见赵文振那看似无意的摆手之际所发出的暗号,孙苞的瞳孔不由地便是微微一缩,但却并未有丝毫的迟疑,紧着应了一声。便即大踏步行出了凉棚,只留下两名亲兵一左一右地侍立在赵文振的身后。
凉棚中的客人显然并不全是心怀鬼胎者,此时见得赵文振一行人声势浩大,紧赶着离去的自然是有的,最终留下来的也就只九人而已——三名身材魁梧的壮汉位于左侧最外围的桌边,稍内一些的方桌旁就只有一名老农模样的客人,端着茶碗始终喝个不停,而右侧靠内的则是一对看起来像是夫妇的中年男女带着两名身形壮实的年轻人,方桌旁堆着不少走江湖卖艺用的把式,至于最外围的那张方桌边,就只有一名儒装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据案而坐。
九名客人衣着不同,神情各异,可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那便是这九人的视线虽说不是一直都盯在赵文振身上,可注意力却是始终不离赵文振左右,面对着这等诡异之情景,赵文振脸色虽淡然依旧,可心弦却是不免绷紧了起来。
“客官。您的茶来了。”
店家的手脚倒是挺麻利的,孙苞这才刚走出凉棚没多久,店家便已左手端坐两个茶碗,右手提拎着个大茶壶,迈着小碎步,凑到了赵文振所坐的方桌旁。
“有劳了。”
店家这么一靠近之下,赵文振立马便察觉到了一股隐约的恶意,赫然是来自这位看起来憨厚的店家,心头不由地便是一跳。但却并未流露到脸上来,只是在客气致意之同时,手已摁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做好了随时应变之准备。
“亚圣有云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位兄台不介意小弟凑上回热闹罢?”
店家这才刚将右手端坐的碗放在了桌面上,这都还没来得及在垂在身侧的大茶壶提溜起来呢,就听一个掉文的声音响起中,原本坐在右侧最靠外处的那名书生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了赵文振所在的方桌对面。
“兄台请随意好了。”
望着眼前这么位明显有些个放浪不羁的青年书生,赵文振的眼底深处当即便掠过了几丝惊诧的精芒。没旁的,只因赵文振压根儿就没察觉到这厮的到来,要知道此时赵文振的感应力几乎已是全开了的,尽管不可能似神话传说中的神识那般纤毫可鉴,可寻常人的靠近那是断然瞒不过他的感应的,由此可见。这名书生断不似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
“善。”
听得赵文振这般说法,青年书生并未多客套,乐呵呵地一笑之余,一甩衣袍的下摆,就此端坐在了赵文振的对面。
“客官,请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