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娘有心了,先搁着罢。”
这当口上,赵文振正自烦着呢,哪有心情喝啥银耳莲子汤的,然则佳人到底是一派的好心,赵文振自然不会冷脸相向。
“老爷,天冷,凉了可就吃不得了。”
听得赵文振这般言语,嫣娘可就不依了,在将托盘搁在文案上之余,拿起了跟汤勺,作势便要喂赵文振一口。
天冷?吃?
嫣娘是说者无意。可赵文振却是听者有心,原本杂乱的思绪瞬间便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一个又一个的方案有若过电影般在脑海里浮现了出来,一时间自不免有些痴了。浑然没注意到嫣娘正一勺接着一勺地给他喂食着呢。
“老爷,您……”
赵文振这等心不在焉的样子一出,嫣娘可就不免有些迷茫了去了。
“没事,啊,好吃,真好吃,哈哈……”
嫣娘这么一开口之下,赵文振的思绪顿时便被打断了。即便如此,他也自不曾动怒,概因房梁已立,剩下的也就只是添砖加瓦罢了,回头再细细琢磨了去也就是了。
“……”
望着赵文振那开怀大笑的样子,嫣娘实在是搞不懂赵文振究竟在乐些啥来着,当即便傻愣住了……
十二月初一,连着下了数日的大雪总算是彻底消停了下来,一大早就是云开日出,实属冬季里难得一见的大晴天,龟缩在蓬莱城中已二十来日的赵文振似乎想起了自己身负的使命,于巳时将至时,乘马车率中径直出了北门,浩浩荡荡地往位于蓬莱城东北方向的盐场赶了去,相关消息倒是很快便传到了曹方等人的耳中,然则鉴于赵文振一贯以来的懒散作风,曹方等人并未太过重视,仅仅只是启动了盐场内部的几名暗桩,让那些下头人等去监视赵文振的一举一动。
盐场本就地处偏僻,加之冬季本就不是煮盐之时节,盐场自然是萧条得很,除了何栋带来的十余名工部官员以及百余名护军之外,就只有十来名盐场管事以及一百五十余盐丁在,正建到一半的晒盐场也没啥看头可言。但这并不妨碍赵文振的好兴致——在海边好一通的挥斥方遒之后,又慷慨地拿出了三百贯钱,大肆犒赏了盐场相关人等,好一通的折腾下来,这才在赶在了午前尽兴打道回城去了。
“布谷、布谷。”
车辚辚,马萧萧间,赵文振一行人等已到了一处位于大道旁的林子边,就在此时,两声布谷鸟的鸣叫突然在林中响了起来。
“停!”
鸟鸣声方起,策马侍卫在马车旁的何栋当即便是一扬手,朗声断喝了一嗓子,旋即便见缓缓前行的队伍就此停在了大道上。
“警戒四方!”
队伍方才刚停将下来。孙苞便已厉声下了道将令,但听应声迭起中,当即便有过半骑兵飞速地散将开去,就此形成了数道警戒线。
“禀赵师,人已在林中候着了。”
何栋没去理会孙苞的紧急布防,一翻身下了马背,紧着便孤身抢进了林中,不多会,又衣衫半湿地疾步从林中行了出来,直奔马车前,躬身便是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