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帅,孩儿以为贼军今夜定会连夜撤军而走。”
几乎就在赵文振下达撤军命令之同时,噶尔·钦陵赞卓也自赶到了吐羊联军的中军大帐,以极其自信的口吻向其父道出了自己的判断。
“哦?”
听得自家次子这般言语,噶尔·东赞的眼神陡然便是一亮。
“父帅明鉴,以贼军哨探之众多,我军主力即将抵达之消息断瞒不过贼军之侦稽,今夜贼军若是不撤,一待赞普挥军赶到。贼军便是想撤都难了。”
这一见噶尔·东赞仅仅只是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噶尔·钦陵赞卓赶忙紧着便出言解释了一番。
“嗯,那又当如何?”
趁着敌军撤退时打一把伏击或是追杀。无疑都能大有斩获,噶尔·东赞对此自然是心动得很,问题是他却不敢断定赵文振是否会来上个将计就计,万一己方要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那乐子可就真大了去了。
“孩儿观那赵彦用兵多诡诈,此番纵使是急欲撤走。也定会伏下重兵断后,我军若是不察,却恐堕入其之彀中。”
噶尔·钦陵赞卓显然很清楚其父的顾忌之所在,但却并无丝毫的忌惮心理,直截了当地便将此事揭开了来说。
“吾儿所虑不无道理,我部自出兵起,已连败数阵了,若是再有所闪失,后果实不堪设想啊。”
噶尔·钦陵赞卓这等剖析之言一出,噶尔·东赞不由地便苦笑了起来,没旁的,他是真不敢再败了,倒不是担心个人之声望受损,而是担心军中士气会再遭重挫。
“父帅,孩儿有一策或可破敌于夜……”
噶尔·钦陵赞卓既是敢来献策,自然是早就已全盘绸缪过了的,此际娓娓道来之际,自信之情可谓是溢于言表。
“嗯……。吾儿既是如此有信心,那为父便陪你赌上一局好了,来人,擂鼓聚将!”
听完了噶尔·钦陵赞卓的谋算之策后,噶尔·东赞并未急着下个决断,而是在心中将此策反复推演了一番之后,这才握拳表了态……
“咯吱吱……”
亥时一刻,夜已是很深了,万籁俱寂中。随着一阵刺耳的摩抆声突然响起中,唐军大营的后营门已被人从内里推将开来,不旋踵便见一队队唐军将士人衔枚马裹蹄地从营中迤逦而出,摸着黑地一路向北而去。
寅时三刻,起雾了,一开始只是薄如轻纱的丝丝缕缕,可很快,雾气便已弥漫得个星月无光,受此影响。原本一直在草丛里不知疲倦地鸣唱着的小虫子们也自就此安静了下来,天地间一派的死寂,唯有插在唐军大营营门左近的几支火把还在噼里啪啦地燃着。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