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阿尼玛卿已下了死命令,奈何白兰族民众的撤退速度还是快不起来——千余里的大撤退下来,白兰族老幼的体力大多都已到了极限,更要命的是牛羊马匹这一到了水草茂盛的茶卡河边,就不太肯走了,任凭白兰族牧民们怎么鞭打哟呵,那些累极了的家畜们都死活不肯挪窝,其结果便是原本预计半天便能横渡而过的茶卡河足足花了一天半的时间,这无疑就给了吐羊联军从后狂追而至之机会。
“报。禀将军,贼军昨日连夜赶路,已出鄂拉山口。其先锋大军距此只有四十余里了!”
四月十四日一早,就在白兰族牧民们准备赶着家畜继续往库库诺尔岭方向撤退之际,一名游骑已从南面狂飙而来,直抵阿尼玛卿的马前,而后紧着便是一个滚鞍下了马背,单膝一点地。惶急不已地禀报了一句道。
“嘶……,来人,快,传令下去,全军集结备战,着各部牧民紧急向库库诺尔岭山口撤退!”
尽管早有预料,可真听得吐羊联军疯狂追击而来之际,阿尼玛卿还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没旁的,概因他麾下也就只有一万五千余可战之兵而已,要想挡住五万五千余吐羊联军的攻杀,显然不太可能,饶是如此,为了确保白兰族老幼的安全,他也自没得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下了道将令,旋即便听号角声凄厉地狂响不已间,原本尚算祥和的茶卡河边顿时便是好一派的兵荒马乱。
“大都护府的兵来了。我们有救了!”
“上天保佑,大都护来了,大都护来了……”
……
一派大乱中,北面突然烟尘滚滚大起,一彪大军急速而来,一见及此,走在撤退队伍最前端的那些个白兰族牧民们顿时便全都兴奋不已地狂嚷了起来。
“末将参见大都护!”
这一见是赵文振亲率主力前来接应,阿尼玛卿心情激荡之下,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迁延。紧着便策马赶到了中军处,冲着赵文振便是深深一躬。
“阿尼玛卿将军辛苦了,某既至,定不叫白兰族百姓们平白受了委屈!”
大战在即,赵文振自是顾不得多寒暄,也就只简单地表态了一句道。
“谢大都护宽仁,末将等愿为大都护效犬马之劳!”
一听赵文振这般说法,阿尼玛卿等一众白兰族将领们登时都被感动得个不行。
“好,传令下去:全军沿河列阵。备战!”
军心既是可用,赵文振自是不会在此时多言啰唣,只一挥手,便已下达了备战之将令,旋即便听号角声暴然狂响不已中,赵文振所部两万两千余众很快便即与阿尼玛卿所部合兵一道。沿着茶卡河就此展将开来……
“报,禀将军,贼军援兵突然大至,目下正在茶卡河北岸列阵。”
噶尔·赞悉若多布正自率部向北一路狂飙之际,却见一名游骑从北面疾驰而来,在队伍外围兜转了个半圆之后,急速地冲到了噶尔·赞悉若多布身旁,紧着便高声禀报了一句道。
“全军止步!”
这一听游骑如此说法,噶尔·赞悉若多布自是不敢有丁点的大意。一扬手,扯着嗓子便高呼了起来,旋即便听号角声狂响不已中。正自狂飙中的一万吐蕃骑军便已是缓缓地停了下来。
“说,贼军来了多少兵马,究竟是何人领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