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源。”
赵文振淡然一笑之余,随口便给出了个答案。
“又是赤水源,不致于罢?”
刘兰到底是书生出生,心细得很,在接到出征之调令后,便已细研过去岁的诸多战报,又怎会不清楚去岁那所谓的赤水源诱敌不过是文过饰非罢了,实际上么,薛万均兄弟俩在赤水源一战中就是明白无误地中了吐谷浑军的埋伏,有鉴于此,这一听赵文振言称叛军还会在同样的地点设伏,刘兰自是不以为然得很。概因这从兵法上来说,明显不太合理。
“呵,牛将军以为呢?”
赵文振并未急着出言解释,而是将问题丢给了眉头紧锁着的牛进达。
“谁人会在同一条沟里跌倒两次?某自不信!”
牛进达的心虽远不如刘兰那么细。可能当上将军者,自然不会是军事小白,基本的军事常识那是肯定不缺的。
“二位将军都以为不可能之事,那或许便是必然,无他,兵法有云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恰此理也。”
牛进达话音方才刚落,赵文振便已是抚掌一笑。而后话赶话地便给出了个解释。
“这……”
赵文振此言一出,刘兰下意识地便要辩论上一番,可张了张口之后,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呵,我军兵力虽比之叛军略少,然,战力却远在叛军之上,正面而战,叛军必败无疑,若是吐谷浑国主尤在,贼军纵使战败,亦有再度凝聚之可能,惜乎慕容伏允父子皆在长安,慕容显德虽以复国为名聚拢叛军,可其实却是名不正言不顺,若一直得胜还好,一旦败了,叛军各部落必作鸟兽散了去,真到那时,慕容显德纵有再多的算计,亦必成空焉,故,某料此獠必会行险一搏。”
怼二将不是目的,收服二人才是根本。有鉴于此,赵文振自是不会让二将太过难堪了去,但听其一声轻笑之余,紧着便将自个儿的判断之依据娓娓道了出来。
“大总管莫非打算将计就计么?”
一听赵文振所言不无道理,刘兰的眼神陡然便是一亮。
“为何不呢?慕容显德既是硬要送功劳于我等,若不笑纳,那岂不平白辜负了那厮的一片苦心了?二位将军且来看,此便是北线沿途之地形地势,某料慕容显德必会纵容我军轻兵急进,既如此,那某便遂了其之意好了……”
既已算到了慕容显德的套路,赵文振又岂会放过这等一举破敌之良机。但将其一摆手,将二将引到了帐篷一角的沙盘前,不徐不速地便将所谋之策详尽道了个分明。
“若是叛军未按大总管之谋算行事,那又当如何?”
在听完了赵文振的阐述之后,刘兰就此陷入了沉思之中,可牛进达却显然并不甚服气。
“若真如此,那我军便长驱伏俟城好了,以我军之精锐,一战破敌又有何难哉?”
双方兵力差不太多的情况下,慕容显德真敢来上场正面大决战,于赵文振来说,那还真就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