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此话当真?”
太宗晕眩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算是勉强回过了神来,可望向赵文振的眼神里却依旧满是不解之疑惑,没旁的,概因这么份聘礼实在是太重了些,这可不是五百贯、五千贯,而是每年五百万贯的巨额岁入来着。
“微臣所言句句是实。”
钱是好东西,赵文振当然是喜欢得很,然则他更清楚啥叫适可而止,就玻璃产业这等暴利之行当,错非他不拿出来,一旦真开动了。那就是自寻死路,道理很简单,在家天下的时代,就没哪位帝王能容忍富可敌国之人的存在。哪怕太宗再如何开明,也不会例外,换而言之,想靠玻璃产业暴富,那根本就是在扯淡,没多久就得被炒家灭族了去,既如此,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主动献出。反倒能从中腾挪上一番。
“爱卿忠心若此,朕、朕……”
赵文振此言一出,太宗当即便被感动得个不行,有心要给个重赏,只是话到了嘴边,他却愣是不知该拿啥来当赏赐方好了的。
“赵卿,本宫很是好奇,似这等神奇之物,卿是从何得知制作之法的?”
这一见太宗的情绪明显过于激动了些,长孙皇后赶忙紧着便从旁打岔了一句道。
“回皇后娘娘的话,微臣于微末时,曾与一波斯商人相善,微臣府上的酒精制法便是从其处购入之秘法,此玻璃之制法虽非得之其人所授,亦与其大有关系。”
“事情是这样的,微臣在与其闲聊中,偶听其言称极西之国有人以细沙、碱液混合之物过火,可得宝石状物,名曰玻璃,微臣本以为是奇谈怪论,并未在意那么许多,却不曾想去岁年末,微臣家中酒坊大清扫时,无意间发现炉旁砂砾堆中真有晶莹状物出现。微臣大奇,细究其根本,始终难有所得,直至想起了那波斯商贾之言,方才有所悟。”
“屡经试验后,微臣终于制成了晶莹剔透之玻璃,本也不甚在意,只以为不过是耍玩之物尔,随手便搁置在杂物堆中,直到半个月前,微臣偶然间发现其中数小块玻璃因沾染了杂物,竟能映照人影。心甚奇之,遂于闲时多方研磨,有赖陛下洪福齐天,微臣方能从万千可能中觅得最佳之配方,这才有了这面玻璃镜之面世。”
以赵文振的思维缜密,既已决意要将玻璃产业献出,又怎可能会不事先想好来源之解释的,此时娓娓道来,当即便令在场人等全都听得个如痴如醉。
“爱卿总能于寻常中发现不寻常之物,真奇人也!”
有鉴于赵文振屡屡都有神奇之表现,太宗还真就不曾对赵文振的陈述有所怀疑的,毕竟已有了酒精、煤炭等先例在前了不是?
“陛下过誉了。此皆陛下洪福齐天所致,上苍不过借微臣之手以此奇物进献陛下尔。”
玻璃产业这么一献出,一个大功是肯定少不了的,可真若是以此自矜的话,那离失宠也就不远了,这等蠢事,以赵文振之睿智,自然不会去干。
“哦?哈哈……。爱卿这是又在公然拍朕的马屁了啊。”
一听赵文振这般说法,太宗心情顿时大爽,忍不住便放声大笑了起来。
“微臣所言句句出自肺腑,陛下乃天命所归之人,注定将光耀万古,微臣能为陛下效力,实三生有幸焉。”
拍马?那就拍个彻底好了,左右说些好听的话又不费力,那自然是怎么好听怎么来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