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圣明。”
太宗的话既都已说到了这般地步,那长孙皇后自是不好再多进言,也就只能是称颂了一声了事……
太宗雷霆震怒之下,受命彻查陆鳞行贿一事的魏征自是不敢稍有大意,这一回到了门下省,第一时间便将陆鳞抓了起来,消息一经传出,魏王李泰大慌,不得不一边紧急掐断相关线索。一边让暗线私下联络陆鳞,着令其担下所有罪名。
魏征为人刚直不假,但却并非不通人情世故之人,在明知陆鳞一案牵扯到夺嫡之事的情况下,他又岂会狂猛用力,对魏王一系的小动作自然是来了个睁一眼闭一眼,最终,陆鳞担下了所有罪责,自言是因渎职一事爆发,担心因此被免职,方才干出了行贿的勾当。
在魏征据“实”上本后,太宗下诏撸去了陆鳞的乌纱帽。罚没其家产,并发配岭南,哄哄闹闹了两日的大案就这么草草收了场,早已置身事外的赵文振全程打酱油,除了作证之外,啥旁的动作皆无。
“老爷,老爷,徐恩、徐公公已到了门外。说是来传旨的。”
赵文振本来就没打算将行贿案闹得过大,案子结了也就结了,他根本就不曾放在心上,该干啥照旧干啥,却不曾想事情并未似他所预想的那般顺遂翻页——元月三十日上午巳时一刻,休沐在家的赵文振正与找上了门来的武华闲聊着呢,冷不丁却见管家福伯急匆匆地跑了来。
“哦,快,摆香案,某更衣后便去!”
这一听是徐恩这个内侍监亲自来传旨,赵文振立马便意识到这道诏书肯定非比寻常,心中忐忑难免。只是这当口上,也自容不得他有丝毫的迟疑,只能是紧着呼喝了一嗓子。
“圣天子有诏曰:黄门侍郎赵彦廉洁奉公……,着兼晋王府长史。赏娟两百匹,钱四百贯,钦此!”
赵府人手多,接旨也不是头一遭了。准备工作自是进行得很快,一盏茶左右的时间而已,诸事便已备齐了,待得赵文振跪在了香案前之后,徐恩紧着便抖手摊开了诏书,朗声宣读了起来。
晋王府长史?什么情况这是?
听完了旨意之后,赵文振登时便懵住了,没旁的,概因这道旨意实在是太怪了些,要知道亲王府长史可是皇子师来着,通常都是由年高德劭之人担当,就他这二十岁的年龄,明显不够格。
“赵大人,恭喜,恭喜了。”
旨意都已传完了,可赵文振居然还兀自跪着不动。徐恩不得已之下,也只能紧着走上了前去,笑呵呵地恭贺道。
“哦,有劳徐公公了。”
赵文振是真的搞不懂太宗所下的这么道旨意究竟是啥意思来着,偏偏这当口上又不好随便发问,只能是在接过了诏书之同时,干巴巴地致意了一句道。
“赵大人客气了,皇后娘娘有口谕。请大人您即刻进宫一叙。”
旨意是传了,然则徐恩却并未急着离去,而是笑着又宣了长孙皇后的口谕。
“还请公公入内稍坐片刻,且容赵某准备一下可好?”
在得了恩旨的情况下,进宫谢恩乃是应有之事,这本身没啥可奇怪的,可谢恩的对象是长孙皇后,那意义就不同了——徐恩这话明显是在暗示赵文振之所以能兼任晋王府长史,完全是出自长孙皇后之力,对此,赵文振虽是听懂了,可心下里却不免更糊涂了几分,没旁的,只因他跟长孙皇后并不曾打过交道,也就只是在朝廷大宴时,曾遥遥见过其几次罢了,实在是搞不懂长孙皇后为何会如此看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