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鉴于近来功劳立得稍多了些,为防物议,赵文振觉得自己还是低调上一段时间为妥,于是乎,每日里在处置完了魏征交待下来的政务之后,哪都不去,就猫在办公室里练书法,下了班便径直往家赶,既不与同僚们多套近乎,更不曾去勾栏酒肆潇洒,还真有那么点大隐隐于朝之风范。
“老爷,您可算是回来了。魏王府的人都已在堂上等您多时了。”
赵文振倒是想低调,奈何这事儿显然由不得他,这不,十四日黄昏。他才刚在府门处下了马,二管家赵虎便已急匆匆地迎上了前来,低声地禀报了一句道。
嗯?
这一听李泰派了人来,赵文振的眉头不自觉地便是一皱,没旁的,概因他已猜到了对方之来意,无外乎是来行拉拢之事罢了,对此。赵文振自是不可能接受——甭管李泰再如何得太宗的欢心,这厮都断无大位之分,原因很简单,此獠行事太过跋扈,目中无人,真到了关键时候,就没哪位重量级大员会站在他那一边的,前一时空的历史早就已证明了这一点,正因为此,赵文振一向对其敬而远之,哪怕是上朝时,也有意避开此獠,却不曾想麻烦到底还是找上了门来,自由不得赵文振不为之歪腻不已的。
“知道了。”
不管心里头再如何歪腻,客人既都已在堂上候着了,自然是不好不见的,赵文振也就只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便即大踏步地走进了府门,入眼便见天井对面的大堂上,一名身穿绿袍的中年官员正大刺刺地端坐着不动。
“敢问可是黄门侍郎赵大人么?下官魏王府录事参军姚典。”
魏王府的来人显然很是自矜,饶是都已瞧见了赵文振的走来,却并未急着起身,直到赵文振都已走上了大堂,这厮方才懒洋洋地站了起来。很是敷衍地便行了个礼。
“姚参军客气了,且请坐罢。”
姚典这等傲慢的姿态一出,赵文振眼底深处当即便掠过了几丝厌烦,但却并未带到脸上来,也就只是客气地摆手示意了一下。
“不了,我家王爷有请柬一份在此,还请赵大人明晚戌时正牌于芙蓉苑紫云阁一会。”
姚典显然没怎么把赵文振放在眼中,连客套话都没说上一句,便即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了份鎏金的请柬,单手提溜着便向赵文振递了过去。
“哟,真不凑巧,某日前便已先答应了宿国公三子程处弼的邀宴。实是分身乏术,还请姚参军代为向魏王殿下致歉一声。”
这尼玛是请客的态度么?别说赵文振本就没打算跟魏王李泰有啥瓜葛的,便是有心,那也不可能如此低三下四地去捧臭脚不是?
“你……,哼!”
仗着魏王李泰的势,姚典在京师地面上一向是霸道惯了的,这一见赵文振居然如此不识抬举,登时便怒了,只是看了看赵文振那高大壮实的身材,倒是没敢当场发飙,也就只重重地哼了一声,一拂大袖。就此怒气冲冲地便走了人。
“老爷……”
这两年来,随着李泰的日渐受宠,京师地面上有关李泰或将入主东宫的流言也渐渐多了起来,作为负责“满堂春”对外销售的赵虎自是没少耳闻,故而,这会儿一见自家老爷悍然得罪了李泰,赵虎可就不免有些个惶然了去了。
“无妨,某饿了。且备膳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