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稳住,不许乱,有敢乱动者,杀无赦,灭火,赶紧灭火!”
高大的了望塔上,慕容昌奇原本正自猜测着唐军趁夜而来的目的究竟何在呢,这冷不丁发现唐军居然玩起了火攻的把戏,顿时便急了,扯着嗓子便狂吼了起来。
灭火?不用慕容昌奇刻意狂吼,麋集在栅栏后方的吐谷浑将士也知道此时该灭火。问题是这火显然没那么好灭——掺了细泥的酒精附着力可不低,沾到哪就烧到哪,那些试图用披风。衣物去扑灭火头的将士们不单没能达成目的,反倒是引火上身。更要命的是唐军的投石机可不是只发射一轮便停手的,而是足足狂轰了四轮之多,近五百余枚燃烧罐当即便炸得吐谷浑军的营前栅栏处火海一片,站都无法站住脚,还谈啥灭火。
“传令下去,投石机阵地前置三十步。”
趁着吐谷浑军将士被逼得远离栅栏的空档,坐镇指挥的李道宗紧着便下了道将令,旋即便听号角声连天震响不已间。大批唐军将士就这么大刺刺地推着加装了轮子的投石机缓缓向前移动。
“吹号:命令各部即刻上前备战,有敢迁延不进者,斩!”
酒精所引燃的大火起得快,可熄得其实也不慢,不多会,除了被引燃的木栅栏之外,地面上的火焰很快便渐渐小了下去,一见及此,慕容昌奇自是不敢稍有大意,只见其伸手便从边上一名侍卫的腰间抽出了柄佩刀,于用力向前虚劈之同时,厉声便咆哮了一嗓子。
“呼、呼呼……,嘭、嘭嘭……”
慕容昌奇的死命令一下,自有下头的将领们驱兵向前,试图扑灭栅栏处的火头,却不曾想唐军突然又连着发射了两轮燃烧弹,顷刻间便炸得那些心急着上前的吐谷浑士兵焦头烂额不已。
“步卒上前,填平沟壑!”
就在吐谷浑军将士狼狈后退不止之际,李道宗又朗声断喝了一嗓子,旋即便见大批的唐军将士呼啸着向前飞奔,径直冲到了栅栏前的壕沟处,乱纷纷地将手中提溜着的包裹往沟里丢了去,不多会,便已硬是将深深的壕沟填得个严严实实。
“传令下去:着盾刀手列阵前移。掩护陌刀营上前,擂鼓!”
时已深秋,风干物燥,吐谷浑军大营前的栅栏虽说都是碗口粗的大木构筑而成的,可也一样不经烧,加之吐谷浑将士在唐军的燃烧罐威胁下,又不敢上前灭火,仅仅只两刻钟不到而已,木栅栏就已被烧得只剩下些残骸了的,一见及此,李道宗立马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攻击之将令,旋即便听鼓声隆隆暴响而起中。大批的唐军盾刀手已列队踏步向前逼去。
“汉狗无耻,欺某太甚,来人,传令下去:着博尔谢、仆隆达各率本部兵马列阵迎敌,其余各部速速上马,备战,备战!”
眼瞅着木栅栏以及营前壕沟都已不足为凭,早先便已被唐军的燃烧罐逼下了了望塔的慕容昌奇顿时便急红了眼,可在担心被唐军赶得放了羊的情况下,又不敢就这么率部遁逃而走,只能是硬着头皮下达了顽抗到底之命令,不旋踵。便听号角声大作间,惊恐不安的吐谷浑军将士也自仓促集结成阵,这就准备与唐军展开一场大规模之夜战了的……
“报,禀大单于,不好了,我军左右两营皆有大火冲天而起,疑是遭汉狗正挥军夜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慕容彦与慕容昌奇如何应对唐军的公然夜袭,却说吐谷浑大单于慕容伏允正在王宫里酣睡不醒之际,一名中年宦官突然从寝宫外狂奔而入,直驱榻前,一边伸手摇晃着慕容伏允的身体,一边气急败坏地嚷嚷了一嗓子。
“什么?怎么回事,你给本单于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