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恩,宣。”
对赵文振捣鼓出来的《出版法》,太宗原本是不太在意的,毕竟现如今雕版印刷术才刚成型没多久,刻印的大多是各种经文,至于话本么,严格来说,还真就只有《玉箫情缘》这一本而已,太宗是真心不觉得有立法之必要的,可在看完了赵文振的奏本之后,太宗却明显改变了看法,虽不曾有所置评。可让徐恩宣读本身就表明了太宗对此事的重视。
“诺。”
太宗金口这么一开,徐恩自是不敢稍有迁延,紧着应诺之余,手脚麻利地便拿起了奏本。略一清嗓子,就此朗声宣上了。
赵文振所上的奏本可不短,洋洋洒洒两千余言,但却并不显得枯燥,原因就在于真正的法律条文其实并不多,也就只二十来条而已,其余的内容全都是释义与举例说明,可谓是生动而又有趣。众人自是都听得个津津有味。
“诸公且都议议看,此策究竟可行与否?”
太宗对这么份《出版法》显然很有兴趣,当然了,他在意的倒不是那么点版税,而是防微杜渐之功能,无他,于上位者而论,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舆论控制无疑是再重要不过之事了的。
“陛下,老臣以为此策殊有不妥,诗书本是风雅事,此策一出,铜臭味十足焉,实是有伤风化,断不可取。”
萧瑀生性耿直,哪怕明知太宗对此策已然动心,可该说啥,他却依旧照直说了去。
“萧公此言差矣,诗书确是风雅事,可书生纵使再风雅,那也是要吃饭的不是吗?”
风雅能当饭吃么?显然是不能的,毫无疑问,萧瑀这话纯粹就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在赵文振看来。完全就是在扯淡。
“哼,我辈读书人,焉能为五斗米折腰。”
这一听赵文振如此说法,萧瑀登时便怒了,双眼一瞪,毫不客气地便训斥了赵文振一句道。
“萧公,您确是高风亮节,然,似您者罕矣,芸芸大众终归还是得为五斗米而忙碌,我等身为朝臣,又岂可以己度人呢?且。我辈读书人欲得佳作,往往都须得禅精竭虑,甚或是呕心沥血,既如此,又为何不能以之换取应得之钱财呢?这不正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么?”
萧瑀自己一生富贵,他当然可以高风亮节,可以不在乎五斗米,问题是旁人可没他这等投胎的本事,真玩不起啥风骨的,再说了,就算能玩得起,那也没必要跟钱过不去吧?
“……”
萧瑀本身就不是个能言善辩之人。被赵文振这么一顶,一时间还真就不知该如何分说了去了。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诚然如是哉,卿等且议一下这么些条文是否有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