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岂敢虚言欺瞒父皇,此事,于尚书省,已是尽人皆知,父皇若是不信,随意招人一问便可知根底。”
再柔顺的人也是有底限的,赵文振显然就是普安公主的逆鳞之所在,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普安公主显然已是彻底豁出去了。
“可恶,小猴子到底搞的什么名堂,徐恩,去。将房玄龄、小猴子都给朕招了来!”
望着李婉秋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庞,太宗是真的怒了,猛然一拍文案,便已是厉声断喝了一嗓子。
“陛下且慢。”
这一见太宗暴怒若此。正在一旁帮办公务的司空长孙无忌可就不敢轻忽了去了,只见其一个大步从旁闪出,紧着便从旁打岔了一句道。
“嗯?”
太宗对长孙无忌这位大舅哥一向最为宠信,哪怕此时正在火头上,可这一见长孙无忌有话要说,立马便稳了下来。
“陛下明鉴,老臣以为有玄龄在场,此事之处置当无大碍。且请玄龄来做一说明足矣。”
以长孙无忌之阅历,压根儿用不着去查,他都能猜到这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无外乎就是侯君集这小心眼的家伙在使坏罢了,然则出于保护太子之考虑,长孙无忌却是不得不设法将此事的影响压将下去。
“也罢,就依卿好了。”
太宗本就是阴谋诡计里滚打出来的皇帝,又哪会看不出长孙无忌此举就是在大事化小,也大体猜出了其之用心所在,难免会略有些不爽,可最终,在犹豫了一下之后,太宗还是准了长孙无忌之所请。
“陛下圣明。”
长孙无忌其实并不喜欢个性叛逆的太子,可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他的亲外甥,于情于理,但凡能护着的,长孙无忌自是都不吝伸伸手,此时便是如此。
“老臣拜见陛下。”
房玄龄来得很快,徐恩去后不多久,他便已出现在了两仪殿中。
“免了,朕听闻今日那赵彦与侯君集之间发生了些冲突,不知可有此事么,嗯?”
尽管有意要大事化小。可该问责时,太宗还是得先问上一问的。
“回陛下的话,此事皆因误会而起,是老臣御下不严之过也。”
房玄龄为相多年,又哪会不清楚太宗的心思之所在,这会儿只一听太宗的问法,便知太宗这是想着将事情控制在可接受的范围内,心念电转间,便已先将过错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哦?”
听得房玄龄这么一说,太宗紧绷着的脸色当即便是一缓。
“好叫陛下得知,事情是这样的,那赵彦确有文才不假。然,兵部等人对此却是一无所知,误以武夫视之,故而驳回了其之告假文书,确有想当然的失察之过,老臣已责令兵部有司整改了。”
文过饰非乃是为官者应有之素质,房玄龄能成为宰相,于此道上,自然是当行出色得很,几句话便愣是将大事说成了小事。
“嗯,如此处置亦自无不妥之处,只是失察之过却是不能不纠。相关人等都贬去地方好了,此事就由卿来安排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