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事情闹大原就是赵文振的本意,他自然不会有丁点的不安,也懒得在升堂前多言啰唣,也就只点了点头,便即拉着程处弼一道退到一旁去了……
“升堂!”
按《武德律》,鸣冤鼓既响,那主官就必须第一时间升堂,否则便是渎职,这么个罪名显然不是那么好承受的,故而,甭管情愿不情愿,陈凯在匆匆换上了官袍之后,很快便赶到了正堂,没好气地拿起惊堂木便是一拍,而后声线冷硬地便断喝了一嗓子。
“威……武……”
陈凯这么一声令下,早已在堂下分两列而立的衙役们立马齐声呼起了威来,与此同时,徐班头数名衙役也自押送着赵文振与程处弼一道走上了大堂。
“堂下所立何人?”
赵文振是袭爵在即,而程处弼则是靠着程老滑头的荫蔽,有着昭武副尉(正六品下)的散官头衔,按律皆可见官不跪,这一上了堂,自然都是昂然站着不动,一见及此,陈凯本就黑着的脸色顿时便更黑了几分。
“某,赵彦,已故晋城县伯赵鹏之嫡长子,见过陈大人。”
尽管很是不满陈凯的徇私举措,可这地儿到底是公堂,该守的规矩,赵文振自然不会有违,紧着便抱拳躬身行了个礼。
“嘿,小爷程处弼,宿国公第三子!”
程处弼可没赵文振那么守规矩,连身子都没躬,也就只是随意地抱了下拳,满不在乎地便报出了自身的来历。
“你二人为何击鼓鸣冤,嗯?”
这一听程处弼自报了家门,陈凯的脸色顿时便精彩了起来,没旁的,程咬金那老不修实在是太不好惹了些,得罪了他,那混不吝的老家伙是真敢当众揍人的,心下里对接下王彬请托一事顿时便起了悔意,只是这当口上,他已经有些个骑虎难下了,不得已,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发问道。
“好叫大人得知,在下此番是来府衙递状纸的,事涉家奴杀人并构陷主家之大恶,却不料到了府门外,竟遭当值衙役刁难,不得已,在下也只能击鼓鸣冤,还请大人为在下做主。”
赵文振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逼王家退让罢了,自然不会真儿个地跟陈凯扯破了脸,这会儿拿那两名倒霉的衙役来说事也就属再正常不过之事了的。
“竟有此事?可恶,来啊,把今日在府门处当值者都拿下了,重打三十大板!”
陈凯本来还担心赵文振会当堂给自己难堪,却不曾想赵文振竟是如此识趣地给自己递来了台阶,那他还有啥可犹豫的,拿起惊堂木一拍之余,暴怒地便喝令道。
“大人,小的冤枉啊!”
“大人饶了小的吧!”
……
三十大板显然不是那么好挨的,两名当值的衙役顿时便都被吓到了,可又不敢真将上官的丑行当庭揭发出来,只能是委屈无比地齐齐喊冤不止。
冤?确实很冤,问题是陈凯自家的脸面要紧,这当口上,他自然不会赦免了那两名替罪羊,于是乎,两名倒霉到了家的衙役很快便被架下了堂去,不多会,噼里啪啦的板子声以及惨嚎声便即响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