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振兄请了,在下李参,木子李,参加的参。”
听得赵文振见问,程处亮赶忙紧着便是一侧身,然则都还没等他开口呢,那名英武青年便已抢先冲着赵文振一拱手,语调平和地作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原来是李兄当面,幸会,幸会。”
李参?这名字当真不要太假了!不过么,大家也就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实无必要去计较那么许多,有鉴于此,赵文振也就只是客气地拱手寒暄了一句了事。
“文振兄客气了,且请入亭一叙可好?”
这一见赵文振举止间沉稳有度,李参的结交心思显然是大起了。
“李兄见谅,先父新丧,宴饮欢聚之事,于某而论,实大不相宜。”
李参虽说报的是化名,可其人之气宇却是颇为的轩昂,若是平常时期,赵文振倒是乐意与其座谈上一番的,问题是眼下时机不太对——按《武德律》规定,官员以及有爵位者的丁忧期限为一年(实则是九个月,在贞观十四年《贞观律》制定后,丁忧期限改为了三年,实际执行时间为二十七个月),在此期间,守孝之人不得出仕,也不得参与宴饮,故而,哪怕此时众人相聚清谈严格来说其实不算违制,可有鉴于目前的局势之不妙,赵文振还是难免有所顾虑。
“文振兄海涵,是某孟浪了。”
一听赵文振这般说法,李参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提议确实有些不太妥当,这便赶忙拱手致歉了一句道。
“文振老弟过虑了,我等不过坐而论道罢了,无酒无宴,何来违制之说。”
见得李参受窘,程处亮可就有些沉不住气了,紧着便从旁打岔了一把。
“如此,那小弟就叨扰了。”
程处亮既是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那赵文振可就不好脱身而去了,原因很简单,他此来就是来求援的,自然不能轻易得罪了面前这位驸马爷。
“哈哈……,这不就对了,来,李兄、文振老弟,请!”
这一见赵文振如此给自己面子,程处亮的心情自然是好得很,于哈哈大笑之余,摆手便将李、赵二人让进了亭子间中,自有随侍的侍女们紧着取来了几张蒲团与矮几,众人一番谦让之后,便即各自落座不提。
“文振老弟,这几日来,坊间可是没少有关老弟之传闻,说是老弟翻手间便破获了府中贱奴陷主之大案,不知可确然否?”
身为主人,开场白自是该由程处亮来扯上一嘴,本来么,照着贵勋圈子的不成文惯例,一开始说的通常都是京师趣闻之类的闲话,奈何这厮智商明显有点欠费,竟是一上来便拿赵文振的家事来当开头炮了。
“确有此事。”
坊间之所以传闻多多,除了此事本身就有着传奇性与话题性之外,更多的其实是赵文振暗中指令家丁们刻意在市井间传播之结果,目的就一个,那便是制造舆论压力。
“哦,老弟可否说具体些?”
一听赵文振承认确有其事,程处亮的眼神立马便亮了起来。
“无他,唯心细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