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繇倒霉了,那一队士卒把他抓住后,就直接扔进了大牢。幸好张既还颇有些良心,并没有把他弃之不顾,否则就他一个细皮嫩肉的书生,被扔进犹如虎狼窝的监牢,不死也得脱层皮。当然,钟繇若知道前因后果,肯定不会感激张既,可他没办法怨恨张既,谁叫他嘴欠呢?不过,钟繇在大牢里倒是碰见了一位熟人!
“元常?”被押进大牢,刚关进囚室,钟繇就听见有人呼唤他的表字。
“你是谁?”那人蓬头垢面,也不怪钟繇认不出。
“我啊!”对方将披散的头发扬起,露出一张方正的脸,不是满宠又是何人?
“伯宁?你怎么在这!”目瞪口呆的看着满宠,钟繇满脸不可置信。本来曹艹让满宠出使,就因为他与刘晔等人关系不错,可没想到刘璋连他也扣了下来。不过,既然在监牢里看见满宠,就说明他没有投降!
“说来话长!”满宠一脸苦涩的说:“冠军侯从来就没想过与主公联手,只是想弄几个美人!他美人到手,立刻与我翻脸了!”
“丞相早就知道刘璋可能扣留使者,故而派你前来,想利用你与刘晔、郭嘉的关系,没想到…唉…”钟繇叹了一口气道:“如今刘璋已经不是冠军侯了!”
“什么意思?”满宠一直被关在大牢里,对外面的事情不是很了解,故而有些疑惑。
“就在昨曰,刘璋已经被封为大将军、秦公!”钟繇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的话却让满宠大惊。
“刘璋被封为大将军、秦公?谁封的?丞相不会那么傻吧!”满宠十分激动的抓住钟繇的双臂,他身上的一股味道,直冲钟繇的鼻孔。这还是刘晔、郭嘉对他颇为照顾,否则他现在只能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来形容!
“当然不是丞相封的!”钟繇掰开满宠的双手,颇为无奈的说;“册封刘璋的人是何太后!”
“原来是她!”满宠叹了一口气,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由问道:“就算何太后册封,也得有皇帝诏书。刘璋手中没有皇帝,任何诏书都是矫诏,他怎么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
钟繇苦笑道:“没有皇帝?可人家有传国玉玺!我验看过了,圣旨上盖的玉玺是真的!”
“不是说,自从十常侍乱政以后,传国玉玺就失踪了么?怎么可能在刘璋手中?难道传国玉玺被何太后藏匿了?”满宠一脸疑惑,可惜没人能为他解答这些问题。一时间,二人相对无语。忽然,满宠问道:“元常,我是出使被扣留,你怎么也被抓住了?”
“别提了!”钟繇道:“我是来长安看看老师,并请教一些问题,谁料刚进入长安城就遇见了张既。仔细打听之下才知道,老师住在长安内城,若没有一定身份,根本进不去!于是,我便准备离开,谁料还没出城门,就被人莫名其妙的抓了,还说我是歼细!”
“还不是张既把你给卖了!”满宠不像钟繇,他并不认识张既,故而一语道破天机!
“不会吧!”钟繇皱眉道:“张既是我的朋友,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满宠道:“多半是你露出了歹意,张既才出卖你的!若你仅仅是访友,他肯定不会在意。你是不是探听刘璋军军情,被张既察觉了?”
“这…”钟繇想了想,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无言的点了点头。
“你啊!”满宠苦笑道:“正好,你就当来陪我吧!”
“呃…”钟繇无语了,他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道:“希望刘璋尽早想起我们!”
“希望如此!”满宠的心态倒比钟繇好一些,毕竟他已经在大牢里待了几个月,若心态不好,他早就崩溃了!
长安刘璋府邸,如今已经改为大将军府。被满宠、钟繇惦记的刘璋,正坐在议事厅内接见张既!其实,早些时候,刘璋听到张既的名字,就想将他请入长安为官。可张既这小子简直就是一头犟驴,别说郭嘉、贾诩,就连刘璋的面子也没给!不过,好在他还知道刘璋是主公,做出成绩后,刘璋一召见,他立刻赶赴长安!
议事厅中,张既已经跪了有一刻钟,可刘璋还是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慢慢的品茶。倒不是刘璋小气,而是手下人的脾气不能惯,否则个个都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那岂不是很令人头疼。
“主公,在下知错了,还请您原谅!”看着面无表情的刘璋,张既额头上的汗水就如同小溪一般,他连忙在地上叩了几个响头道:“属下虽然有违令之嫌,但也是为了主公着想,否则属下骤登高位,其他人如何能服?如今属下以功劳上位,不仅能体现主公的识人之明,也能封住其他人悠悠之口!”
“本公是不是还得谢谢你?”扫了张既一眼,刘璋淡淡的说:“长安是本公的天下,本公觉得谁有才华,便任用谁,哪个敢多说半句?你是不是觉得本公没有这个权利?”
“属下不敢!”张既趴在地上,吓得动也不敢动。所谓伴君如伴虎,他不知道刘璋的脾气,生怕刘璋生气。
“好了!起来吧!”刘璋淡淡的指着下首的椅子道:“坐吧!”
“这…属下不敢!”张既躬着身子道:“主公面前,哪有在下的座位,在下还是站着安心些!”
“让你坐,你就坐!”刘璋道:“让你入长安为官,你已经抗命了!如今,本公让你坐,你也想抗命,是不是有些不把本公放在眼里?”
“属下谢坐!”张既犹豫了一下,慢慢坐在了椅子上,可他只坐了半个屁股,显得颤巍巍的,感觉比站着还累!
刘璋摇了摇头道:“你这个人,才华是有的,就是有些谨小慎微,还有些自卑!有才华就该当仁不让,难道以本公的眼光,会让一个废物执掌大权么?不要着眼出身,本公只要英雄,不问出处!”
“主公教训的是,属下惭愧!”张既又站了起来,颇有些羞愧的说:“属下出身寒门,常常被世家子弟瞧不起,生怕来到长安也遭受这样的待遇,便想干出点成绩,让主公不得不重视,却没想到主公的颜面,还请主公恕罪!”